娑晃动,似对适才杀缪的余韵瑟瑟而抖。
李明舒挥了挥手,砚临子弟也尽数离去。
周子湛松了口气,抿唇吩咐手下:
“来人,把这清理干净。”
衙役上前,拖走了陆衍的尸身,以及一具头首分离的残躯,一时间气氛些许微妙,众人免不了偷瞥青殷的脸色。
刚才谁人看不出来,长公主有意留下陆衍的命。
毕竟是宠爱许久,指不定还旧情未了,于心不忍。
他们又以一种忌惮复杂的目光偷偷端倪挺拔如松、面若观音的少年,他那恐怖如斯的扇子还在潺潺滴血。
想不到公主府的小倌竟是砚临杀手....
紧接着又以崇拜的目光注视青殷。
公主府真是卧虎藏龙,连这种暴戾残忍、暗藏洪涌的男子都敢强行纳入囊中,公主真是女中豪杰,也不怕床头帷帐一掩,有一日身首异处。
转念一想,那八卦探究的心思又冒出头。
长公主是怜爱旧人多一些,还是纵容新欢多一些?
周子湛察言观色,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命令道:
“今日之事,尔等只当未闻未见,天色不早,衙内事务繁多,各自散去吧。”
众人再想看戏,也依依不舍地下了山。
周子湛途径青殷身边时,压低了嗓音,在少女寒森冷俊的脸色下,轻声说:
“公主可曾听说过训狼?圈养不好,狼是要噬主的。”
李明舒耳力超群,掀起眼皮,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青殷眯起眼睑。
“正卿,你随周大人一同下山吧。”她目视前方。
沈正卿点点头,关切地解下自己的披风要为青殷穿上:“夜晚雪寒,公主还是加件衣服好。”
青殷止住他:“没事,并不久留。”
他长吁一声,也默默离去,下山去。
万籁俱寂,天色已暗,光福寺外,仅剩下青殷和李明舒,以及围守在禅门前全副武装、雷打不动的军兵,所到之处匕鬯不惊。
“来人——”青殷朱唇轻动,素手轻抬,觑了少年一眼。
身负甲胄军械的军兵喉间低迎一声,整齐稳健,势如破竹,纷纷屈膝跪地,抱拳等待少女的命令。
李明舒凝疑一愣,眸色忽闪。
“将他给本宫拿下。”
话音刚落,为首的几个魁梧大将踱步上前,将李明舒团团围住。
“公主这是何意?”他上颚一紧,半阖眼,灼灼看向少女:“因为陆衍?”
青殷走近他,手腕间金镯滑进衣袖,她伸手用力捏住了少年的脸颊,微微使劲,眼见少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敛起,她唇畔染上了些许冷峭的弧度,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威仪:
“长离,宗政良哲身边的少年是你们砚临的吧?”
“你让你的人故意引宗政良哲去揭露陆和通私铸兵铁甲弩,算到本宫定然不会管陆府这桩牵涉良多的闲事,逼得他投奔荣王府,指认栽赃陷害本宫的表兄,是还是不是?”
李明舒脸色微变,他凝眉解释道:
“陆和通东窗事发是迟早的事,但我并未料到陆和通胡乱攀扯,烽火居才是他货源之地,平宜聂氏与陆家早有来往。”
青殷凉飕飕地望着他。
这些事,她早已查清楚。
陆和通打铁铺子里的东西可不是他自己铸的。
他并非私铸兵铁,而是倒卖军械。
他早前雇佣长离杀平宜县令张淮,也并非因为借钱夺女的泄愤。
江广都作为朝廷亲差巡盐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