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为人父母长辈,皆希望子女平安喜乐,主公亦是如此,前尘往事,不如随风而去。” 慈恩深深地看着少女: “若公主真要深究,只怕后半辈子再无一日安宁。” 她阖了阖眼: “此处已暴露,不宜久留,青鸿军将另寻他地,来日会转告公主,公主与其刨挖旧事,不如想想如何将自己养的豢宠捅下的篓子补好,赫连大人可是主公唯一的血脉。” 说罢,她拂袖而去。 青殷欲言又止,她转了转酸涩的眼球,捏紧眉心,头昏脑胀。 在原地静静站立了一会儿,心情平复下来。 曹敬泽虽叛主却还良心未泯,并未说出光福寺真相,半真半假、含糊其辞。 因着身家性命,他早已为烽火居做事,此次祸连表兄实乃无妄之灾。 青殷想起某个不省心的罪魁祸首。 要不是他长了张脸,又还有用…… 她真想… 少女深吸一口气。 回去再跟他算账。 眼下当务之急,得连夜进宫把表兄捞出来。 * 夜半骤寒,雪虐风饕,比往常冷上不少。 青殷紧紧裹缚着大氅貂裘,她嫌雪地轿撵难行,在宫廊下快行,芙月撑着油纸伞在身后追赶她,后头提灯的宫女慌慌张张紧随其后。 “…公主…!”芙月劝慰道:“赫连大人并未下狱,只是在宫中,想来并无大碍…他是您的表兄,陛下怎么也会顾及的…” 青殷的发髻边沾染了飘雪,她不为所动,冷然说道: “父皇本就对赫连一族草木皆兵,此事一出,尤恐疑心更重,若动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思,本宫就算是太子也无用。” 芙月错愕怔忡地看着她。 暮色苍茫,模糊了视线,眺望远处宫廷下,一慌乱踉跄的人影似乎在傲然大雪中嘶喊着什么,跌撞前行,狼狈不堪。 芙月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只见那人是寻常女婢粉红宫装的打扮,看着好生面熟。 “…公主,那是迦蓝!” 芙月惊呼,指着前面:“嘉宁公主的贴身侍女!她怎么在这?” 青殷蹙额,似想到什么,心下一沉。 “快带她过来。”她吩咐。 大寒冰地,婢女只穿了件单薄宫衣,眉眼发梢全被融雪濡湿,冻得发颤,嘴唇青紫,她连滚带爬扑倒在积雪地,仰头匆忙行礼: “长公主!…救命…公主为赫连大人求情惹恼了陛下,陛下要杀赫连大人…!公主在崇明殿外长跪不起…已经三个时辰了…” 她哭着说道: “这下着雪如何使得…长公主…陛下根本不管…再这样下去……公主会没命的…!” 青殷瞳孔骤然缩紧,脱了白日里繁重累赘的珠钗发簪,丢在地上,提起裙摆,足尖点地,轻纵而起,使了轻功飞至宫檐上。 “……” 芙月惊恐万状地猛然抬头,下巴颏微张,眼见自家公主像飞檐走壁似地眨眼之间出现在屋顶,骇然程度不亚于今日一早听闻赫连大人涉嫌谋逆。 * 青殷奔着崇明殿一路上蹿下跳,立在偏殿檐角处往下望,果真见一蜷缩在正中央、大氅落在一旁馅进积雪,簪钗歪斜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