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付一千五百两的定金。” 韦氏忙道:“好,一会公子随我去账房支取便是。” 公子偃举起角尺,指挥道:“扶着她站起来,我要量尺寸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公子偃就量完尺寸,告辞离开了,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叶轻禾心情大好,晚饭也多吃了一碗。 晚上,谢长恭又忙得宿在了宫里。 叶轻禾心情更好了,叫了秀奴儿来一起睡。 秀奴儿吹了灯,确认四周没有耳目后,低声道:“只怕家主不会让姐姐用上假肢。” 叶轻禾笑道:“假肢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公子偃混个脸熟,以后才好办事。” 在谢长恭眼皮子底下,她不敢和公子偃有太多交集。 秀奴儿目光坚定:“姐姐,即便你腿脚不便,我也会设法,带你离开这里。” 叶轻禾轻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称病多日,不曾理政的太后,突然下令,要在宫中举办赏菊宴,邀请诸位大臣及命妇参加。 谢长恭和叶轻禾乘着马车进宫。 长街上,突然驶来一辆车,前头不见马儿拉着,却是自己在行走。 京都百姓纷纷驻足围观,啧啧称奇。 叶轻禾凑热闹,拉着谢长恭看稀奇。 谢长恭淡声道:“这在偃甲车,在百年前的大盛朝,大街上随处可见。” 叶轻禾笑道:“多亏了你给太后提议,设立火甲司,这些偃甲才能重见天日。” 谢长恭:“前朝之物,本不该完全封禁。于民有利的,应当传承下来。” 叶轻禾笑道:“家主,你若生在皇家,定是个好皇帝。” 此话并非奉承,而是她的肺腑之言。 谢长恭当权臣这些年,为了斗倒太后,虽排除异己之事没少干,但对百姓来说,绝对是个好官。 他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严控在了朝堂之上,没有波及到无辜百姓。甚至大部分因为党争而败落的官员,家属也没有受到牵连。 义庄大爆炸,死的那几个看守,平日里搜刮尸体财物,倒卖女尸结阴亲之类的缺德事没少干,算不上无辜。 他虽然身负血海深仇,可与太后的皇位之争,也选择了最难的一条路,做太后的宠臣,慢慢瓦解太后的势力,而不是挑起战争,让皇朝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 谢长恭看向叶轻禾的眼神,有几分耐人寻味。 他正色道:“以后切不可,再说这些胡言。” 叶轻禾撇嘴:“我只是想说,你是个好官,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谢长恭曲起手指,勾了勾她的鼻尖,柔声安抚道:“在弃疾院,你说什么都无妨。可在外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不能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否则就会落人把柄,万劫不复。” 现在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时候,他多年筹谋,就要得偿所愿,绝不可出任何岔子。 叶轻禾嘀咕:“你活得可真累。” 谢长恭将自己的下颔,轻靠在叶轻禾的肩上,轻声道:“这世间,原没有人比我活得更累。可自从遇见你,我的日子就松快起来了。” 从日日梦魇、夜不能寐,到美人在怀、从容酣睡,因为叶轻禾,他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叶轻禾知道他在说什么,故意装傻:“你这张嘴,是抹了香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