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两人一边往徐府赶,范若若迅速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范闲听了便道:“中计了。”
前几日,徐丹霞伤得太重,什么也吃不下去,这两日刚好一些,但是他一直在,不是下药的最好时机,今日他刚一出去,徐丹霞就中了毒。
究竟是谁,为什么非要杀她?而不是他?
她轻功绝佳,若要杀她……
牛栏街刺杀,杀他根本就是幌子,他只是用来牵制她的棋子,真正要杀的人,是徐丹霞!
刺杀不成,又趁他不在,派人下毒。
范闲想到此处,急得快要疯了,越走越快,直到最后就不自觉跑起来了。范若若提着裙子小跑着撵范闲,怎么也撵不上。
徐府。
徐丹霞揉完脑袋,感觉作用不大,整个人都充斥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看什么东西都像是隔了一层。
她双手按在膝上,一站起来,便觉得头重脚轻,有一种随时会一头栽下去的感觉,她晃晃悠悠走到桌边,翻过来一个玻璃杯,添上水,将手里整瓶药都到进手心里。
突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到了门上,徐丹霞握住了手心里的药丸,转过身去。
入眼便是撞开了门,踉跄着站住的范闲。
范闲手臂用力抓住门稳住了身体,站直了走向徐丹霞,门外那摊血迹他看见了,心里乱极了,推门的动作便没赶上进门的动作,一下子撞到了门上。
见她好生站在面前,范闲心里长舒了口气。
他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赤脚站在地上,想着地面冰冷,她又受伤未愈,怎能赤脚久站?便快步上前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蹲着给她穿鞋袜。
徐丹霞坐在床边,看着范闲的额头和微卷的头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忽然极缱绻地俯身用额头抵住他的肩,满头乌发从背后分开,一半垂在他的胸膛前。
范闲刚为她穿好袜子,手正朝着鞋那边摸过去。
徐丹霞这番动作,范闲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的手还保持着伸出去抬着的那个动作。
几息后,他收回手,单膝跪下挺直了腰身,让她不必俯得那么低,能靠着更舒服些,继而闭上眼握拳拥住了她,深深地舒着气。
他这一生,再无遗憾。
这边两人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周身都洋溢着柔情蜜意。
那边,李弘成和李承泽在范闲进来时,便齐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去。
看见一脸憔悴的范闲着急到撞在门上,跌进来,又急忙将徐丹霞抱走,亲自给她穿鞋袜,跪下来就为了能抱住她……
李弘成自己感慨万千,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心地转过头瞄李承泽。
李承泽拿着画册的左手力度如常,右手却紧紧攥着左手手腕,面颊紧绷,直着眼睛盯着床边的两人
李弘成与他相识多年,知根知底,却觉得这才是他有生以来最尴尬、最痛苦、最萧瑟、最心凉的时刻,李弘成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心中一叹。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她。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道不同,却付痴心一片;口未开,转眼刀剑相向。
李承泽内心深处闪过无数打断二人的法子,还没想好用哪一个,那边大白鹅先忍不住了。
大白鹅很委屈,大白鹅非常委屈。
自从主人来到京都,时不时丢下它就够让它心塞的了,看这架势,它这主人马上连她自己都要赔上去了?!
鸡能忍,鹅不能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