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只因他的名字叫个林红玉,我就不大高兴,搞得府里的人都不敢叫他红玉,都改作小红。是我冤枉了他,认真抠死字眼,觉得红玉就是流血的玉,林红玉岂不是说上我了?以后还改过来,仍叫他红玉吧。”
红玉,流血的玉,一语成谶。
黛玉中了反间计,命人打死小红,只觉前途一片灰暗,她在风雨飘摇之中找到了得力支撑竟与贼人勾结,一会痛恨气怒,一会悲灼五内,还没转过身来,一脚软倒就咳出血来。
身边的紫鹃也入了戏,撑持住她焦心唤道:“姑娘,姑娘!”一面喊着,一面将人往榻上扶去。
导演看出偏离剧本,却不动声色指挥镜头推进,放大黛玉在床上气息微微,仿若油尽灯枯的模样,然后再叫停。
旁边的紫鹃听到喊停,立刻回转过来,黛玉却不见动静,她去推她,喊她的名字:“吴泠,吴泠?”
仍不见应答,这才发觉她虚弱苍白不似作假,慌了手脚,连忙叫人。
导演一步上前来看,果真不应声,但又不像是完全昏迷的样子,想起他这个镜头前的人有时都分不清这是吴泠还是黛玉,略一思索叫宝玉进来喊她,几声林妹妹把黛玉的神思拉了回来。
她勉力起身,赤红双眼,含着深沉的关切,伸手去攥他的衣袖:“二哥哥,你、是你回来了?”又去打量他是否受伤,可有被贼人虐待。
徐文然被这眼神看的心中五味杂陈,鼻子一酸,若能得她如此倾心挂念,死也甘愿,他最终还是蹲下身,碎了她的梦境:“吴泠。”
四目相对,吴泠猝然清醒,深深的疲惫涌上眉眼,她躺回榻上,脸颊贴着床褥,声线颤抖“我歇一下。”
她真是走火入魔了。
吴泠没有接受导演休息一阵,调整状态之后再拍黛玉之死的戏份的建议,一定要趁热打铁。
拍完黛玉之死,吴泠胸膛里撑着的那口气一松,只觉得空虚而疲惫,无所适从,调整之后,好像真的大病了一场。
但比起这些空虚和疲惫,她首先需要解决的是住处和生计问题。当初她为江家借来那笔无息贷款,条件是不要片酬拍这部戏,吴泠因为给剧组服化道提出建议,在服化道方面挂名,导演也给了一点钱。
吴泠清点自己的财产,仔细算一算,目前还算是是够用的,不愁吃穿。
想到不至挨饿流浪,吴泠安了安心,现在要做的就是专心备战高考,当初进精英中学,收了学校不少钱,如果没有考好,怎么好意思呢?
北京物价太高,居大不易,吴泠拉上行李箱回了江州,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自己租了一个小房子专心学习,全力以赴,夜以继日。
这一眨眼的工夫,离高考就没剩多少日子了。
吴泠接到了徐文然的信息,给林妙妙他们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徐文然直接拿着东西来到了吴泠租住的屋子。
走出出租屋的时候,吴泠有些恍惚,这一段学习的时光过的多么快,又是多么的快活,她只需要专心学习就好,不需要操心任何事。
这时她才发现,从前都是她错了,她真的不应该把对未来幸福的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这对自己,对那个无辜承担起她希望的人都不公平。
她完全可以一个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规划自己的生活。
徐文然看出吴泠在发愣,知道她又不知想到什么,体贴地站在一边等她回神。
半晌,吴泠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笑说:“抱歉,我走神了。”一面说着,一面挪开身子请他进来。
这房子并不大,徐文然不动声色地私下看了看,估摸着最大的地方就是吴泠学习的这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