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穿着考究西装、架着粗黑框眼镜的爷爷十分陌生,又常被教育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打完招呼一直乖乖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许景由拉着许灵均的手:“要是在大街上,我一定认不出你来。”
许灵均说:“爸爸,我们最后一面,我才十一岁。”
许景由回忆往昔,叹了一声:“三十年了。”
叙了一会旧,许景由让许灵均带着孩子去洗漱,他独坐在沙发上看以前的老照片,宋蕉英一面为他添茶,一面笑着说:
“在机场我一眼看出他就是你们许家人,你们的额头像极了,小孩也可爱,他的妻子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许景由把照片捏在手里,看过去:“小源很不错,我没想到他会是那么一个读书识礼的孩子,可是灵均,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变得冷峻。”
宋蕉英:“冷峻?”
许景由没有解释,继续说下去:“手那么粗大,不像是我们家的人。”他把泛黄的照片拿给宋蕉英看。
两张照片,一张一全家人的合照,一张是三口之家的小家庭的合照。
许景由说:“他是我们家的长房长孙,他爷爷还说,他出生的那一天有两只喜鹊,还说他一辈子锦衣玉食。”说完,他意味不明地笑了。
洗漱过的许灵均带着儿子从阳台望向马路,许清源见惯了大山和牛羊,没见过这么宽阔平整的马路,兴奋地问东问西。
许灵均一边回答着儿子的问题,一边忙里偷闲地想着他的童年时光。
天色将昏,许灵均与父亲许景由说话。许景由坐在桌前,桌子上亮着一台浅绿色灯罩的台灯,撑出小片光亮的天地。
他半边身子拢在光芒里,说:“过去的让就它过去了,我一回到大陆,就学会了一句政治术语叫‘向前看’,我们也应该向前看,你还是赶快准备一下,带上妻儿跟我到美国去吧。”
他慢慢地说:“我这次回来,一方面是看看祖国的山河,更重要的我就是要把你们带走。”
许灵均没来得及回话,宋蕉英牵着许清源进来,小孩子清脆带着稚气的声音响起:“爷爷,爸爸,吃饭了。”
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孩子是未来的希望,对于家族的大家长来说,孩子是在平时严肃之余可以任意表达慈祥和爱意的人。
童声消散了空气中的凝滞,许景由牵起许清源,笑着问他:“小源喜欢吃什么?”
许清源睁着大眼睛:“爷爷,我想吃虾。”
听罢,许景由看向宋蕉英,他还没说话,宋蕉英便接道:“刚才我问过了,已经准备了。”
宋蕉英给许景由找来领带,说:“今天有您最喜欢吃的菜。”
中国人讲究尊老爱幼,只有中间的许灵均无人询问。
饭桌上,团宠源收到了一桌人的关爱,碟子里放着几只来自不同人的虾,他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静静吃饭,并不搭话。
许景由对许灵均说:“我总觉得大陆的菜酱油味太重。”
宋蕉英把鱼靠近了他,“您吃这鱼,清蒸的。”
吃完饭,楼上有舞厅,男男女女成双成对踩着音乐起舞。
落座后,要了几杯橘子水,宋蕉英主动说:“董事长,您看,北京也跳起迪斯科了。”
许景由顺势搭话:“亚里士多德说过,人是爱玩耍的动物,任何人都抵御不了享乐的诱惑。”他看向许灵均:“他们现在也不承认自己是个禁欲主义者。”
宋蕉英询问许灵均是否为跳舞,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她说可以教他,许灵均生性腼腆内敛,就拒绝了。
宋蕉英与汪经理跳了一曲回来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