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和劳动,给了他许多课堂里得不到的东西,在这质朴又平实的劳动中,他的心上涌出一种美好的感情,好像融化在这群质朴的人中,过去的一切渐渐地变成一场模糊的梦。
六六年WG开始,他被勒令到场部《红造总》专政组报到,又是这群淳朴的人,把他从危险中救出。
大家私下商议着,董大爷说:“咱们和灵均在一起好多年了,都了解他嘛,干活踏实,人又老实,可不能看他去挨打受气啊。”
董大娘叹息着附和:“是啊,干脆让他跑了算了。”
立刻有人反驳:“哎呀!他往那儿跑?逮住了还不是当流窜犯送回来。”
“我有个办法。”郭撇子过来,“只要我们咬住草清不好。”说完,周围的人都露出恍然和找到好办法的欣慰表情。
说干就干,次日一伙人就去找了队长,许灵均在门外听着大家为他周旋扯谎。
郭撇子第一个上去:“开春三个月没下雨,草芽子到现在还没露头,马全都瘦了,我看在下头放是不行了。”
周围一圈人七嘴八舌地附和。
有人态度更强硬地对队长说:“你跟他们说,马死了,只要他们负责,我们就不上山。”
郭撇子把烟怼进董大爷的烟锅子里点火,两人顺势交换了心照不宣的机灵表情。
再有人说:“对!要不就让马饿死!”
董大爷劝道:“老王啊,三月绵羊撂过墙,今年下边的草场太旱了,趁现在还能赶上山,晚几天,马都瘦得赶不动,你就是哭天也没有泪了。”
队长很为难,马肯定是不能让饿死了,但这个时候,谁敢擅自做主?他蹲在椅子上面向众人,为难得直甩手:“场部也没有个正头儿,你……”
他把立在桌上的高帽拿过来给大伙儿看,正要说话,就被郭撇子打断:“现在也没罢你的官,你就当家嘛。”
众人附和:“你是队长,你做主嘛!”“就是!”“我们听你的。”
队长被缠得没有办法,走到电话边,正要拨通,突然想起来个重要的人,摘下眼镜拿在手里:“可是那个许、许灵均怎么办呢?场部打电话催了三次了,让他去学习班报到。”
门外的许灵均立刻紧张起来,有人倚在窗口手心向他压了压,示意他稍安勿躁,不要紧张。
郭撇子一脸没所谓:“好,让他们造反派来替他。”
队长哎呀一声,“这怎么能行呢?”他想了想,走到董大爷面前,说:“董大爷,你就赶上许灵均的那群马上山吧。”
董大爷抽着烟锅,立刻假装咳嗽表示自己身体不好干不了。
郭撇子想被点着了一样,按住了董大爷的肩膀,难以置信地质问道:“什么?!让一个老贫农上山,让一个年轻的右|派在家里享清福?”
队长连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绵羊一样软弱可欺的队长立刻被围攻。
“你是什么阶级感情?!”
“你这是什么阶级感情?!”
队长说不过,只得说:“那我就当这次家,都去,都去!”
大家伙带着许灵均立刻就上了山,这才躲过了一劫。临行前,董大爷把他的羊皮袄给了许灵均,安慰他:“灵均,记住七个字,相信群众,相信党。”
思及此处,许灵均对父亲说:“如果没有这些善良的人们,也许我今天就见不到你了。”
许景由心中隐有预感,他的儿子,也许是不会和他走了。
次日,他们一行人游览北京到一家瓷器店,许景由买下一个宋代钧窑故址仿制的鸡血红瓷瓶。
宋蕉英过来付款,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