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怎样。”李承乾一垂眼,很快抬起来,“只是我怕会给你惹麻烦。”
“我们就在天底下麻烦最多的地方,不去找麻烦,也会被麻烦找。”她笑起来,明媚如春:“再者,已经认识你们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总不能原地断绝关系吧?”
她将玉牌仔细挂回腰上,摩挲使它微温:
“为有情死,死而无怨。”
如果人有感情、难以割舍感情是罪恶,那她就是罪不容诛、恶贯满盈,即便粉身碎骨,也要一错到底,心愿情甘。
镇定无畏的神情,使李承乾与婉儿俱是一怔,万分动容。
李承乾生来头一回觉得自己被人这样看重,那年与她窗下相拥的安全感又渐渐涌上心头,他抿一抿唇,含着感动轻轻笑起来,再次请她和婉儿去玩。
见她二人亲密相携离去,他面容上笑意不散,直至翻开书本渐渐看进心里,想起太子的身份和责任来,才收去笑容,又变成那个规规矩矩、不苟言笑的李承乾。
因为庆帝一句话,他忐忑好些日子,又因为白露一席话,令他深切意识到他离陛下对自己的要求还很远,同时也稍微放下一点心,愿意往好处想,也许陛下真的只是想用二哥来刺激一下自己。
白露好几次在东宫见他,他都在读书,怎么叫也不肯出来玩,温和而自觉,清醒地知道自己在朝着什么努力,状态不错,索性她自己事也很多,也渐渐不执着于叫他出来玩。
白天带婉儿出宫玩耍,回来去东宫写稿,晚间回广信宫安寝,日程安排的明明白白。
李承乾送的玉牌在她腰间挂了两日,便收起来了,真是见它如见太子,宫里倒还罢了,宫外她一现身,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她吃了一惊,心说这东西还是不要轻易示人,入宫以及遇上麻烦用用即可。
完成今日的工作,收拾纸张时,忽然也想看看庆国的游记,有没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或是去的地方有没有什么渊源传说,若有,她知道了故事,玩的时候更有体验感。
次日,李承泽下学回宫,就看到白露和自己母妃同坐读书,举止行坐自然熟稔,倒像是在自己家里,心说她倒不把自己当外人。
想起前几日她腰上挂的玉牌,心里领悟,因为最近和李承乾关系尴尬,这回虽觉是个自来熟的不速之客,却也没说什么。
淑贵妃对于极为珍惜,只恨不能拿香案供起来,烧柱香拜拜,白露也不好意思提要把书借走的事,只把这儿当个阅览室,投桃报李,还带来北齐的书籍给淑贵妃,一来二往,两人也不陌生了。
某日,淑贵妃和李承泽各一桌,婉儿与白露共坐,忽然,侯公公带人捧着庆帝的赏赐来,他笑成一朵花,彰显无上荣宠,一样样报着,珍珠白玉,金宝饰物,各色锦缎……
“最难得的是这一样。”他喜得不见了眼,仿佛是给自己的赏赐,打开一个不大的盒子,里面是一颗硕大的、莹润浅蓝的夜明珠。
夜明珠,古称“夜光璧”、“明月珠”,皇室尤喜,价值连城,白露是听说过没见过,见它在那小方盒中自然散发莹莹光辉,兀自动人,不自觉睁大了眼:“夜明珠!”
侯公公点头称是,又说这是陛下的恩典等等好话。
淑贵妃扫了一眼那莹润的珠子,对着眼中闪烁光芒的白露,不怎么在意,随口淡淡道:“你既喜欢,就送予你吧。”
“真哒!谢谢淑娘娘!”白露激动了。
淑贵妃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颊一动:“小心书。”
白露忙低头看向手里的书,没有损坏,对淑贵妃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心翼翼两手捧着书供奉桌上。
她拉着婉儿的手欢快立起身,自面有难色的侯公公手里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