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回北齐的路上,路过京都顺便来送个礼,次日晨起,在李承乾上学之前,她穿戴齐整、打点好行李,去东宫道别。
李承乾一看见她,便想起那副画,不自觉涨红了脸,“你……”
“我要走了,与你道别之后即刻出发。”白露见他那般模样,一笑,故意问道:“送你的东西,喜欢吗?”
说喜欢,似乎有些不妥,说不喜欢,似乎也不妥当,李承乾思索一瞬,扯开话题:“你怎么画出来的?你又没有……”不好意思说下去,揪紧了衣裳。
“衣裳要皱了啊。”
一句话,李承乾立刻放开手,改揪为抱,护住胸膛。
她绕着他转圈:“非得见过才行吗?你觉得我连这点想象力都没有吗?”
听到“想像”两个字,他连耳朵一道红了,一想到她想象他……,想他那样……,李承乾只觉得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了。
捏捏他的红耳朵,白露半压眼帘,欲笑不得:“不是吧?不要这样子啊,你这样好像我是什么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浪子。”
见那脸面愈红,大有滴血的预兆,她忙道:“喂!你别这样啊,不就裸个半身吗?”又没□□,不过这句她没说出来,怕李承乾冒烟。
李承乾羞得无地自容,忽地背过身去,只恨没个地缝给他钻。
白露犹自安抚,理直气壮:“难道我画得你不好吗?你看那肩背线条,那肤色,那光泽,那红晕,是吧,你挑得出瑕疵吗?除了我,天底下谁还有这个技术,能把你画得这么好看?”
握着肩想把人掰过来面向自己,但他脚像钉在地砖上一般,死活不动一动,她只好自己绕去他面前,见他羞得脸通红,只好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总行了吧?”
叹气,婉儿不肯给她画,甚至她让婉儿画她,婉儿都羞得提不起笔,这倒也罢了,婉儿是内敛闺秀,面皮薄她能理解,但这李承乾什么情况,跟被占便宜似的,明明把他画得那么好。
要是有人能把她画那么美,她肯定裱起来日常欣赏,只看一看,就能得到一天美丽好心情。
把嘴说干,才哄妥了李承乾,出东宫时,白露拿手直给自己扇风,太难了,好累,但是——好快乐!
李承乾,又乖又害羞,兔叽一样,不趁他腼腆,逗一下,岂不是太可惜了。
等他长大面皮厚了,还有何趣味哉?
骑马慢悠悠在京都大街穿行,粥铺前勒绳下马,还未出声,就有几个人陆续围上粥铺要了粥便去一边落座,一个小男孩见人多了起来,忙催促随从去要该找给他的钱。
人渐渐多起来,落座的几个饥饿客人在催促着自己的粥饼,老板一面安抚客人,一面给那小男孩摸出钱来递给他的随从,赔着笑说怠慢了请他走好下次再来。
小男孩不着急走,接过钱来,一个个仔仔细细擦干净。白露见那小孩衣着精细,是上好的料子,可见家世不俗,觉得甚是稀奇,几个铜板,愣是给他擦出稀世珍宝的感觉,不自觉笑出声来。
范思辙听见有人发了一声笑,擦完钱抬眼一看,果然是在笑自己,第一反应是,谁敢笑本少爷?第二反应是,天子脚下,先看看对方什么人。
也不用仔细瞧,只打眼一看,首饰、配物、衣料,无一不精,更在他之上,心说他出身读书人家得讲道理,摆上笑脸走到她跟前,一拱手,客客气气:“你刚才是笑我呐?”
“是啊。”
……,范思辙笑容僵硬了一瞬,心道居然如此嚣张,自她态度中认定她身份在自己之上,又软了笑脸:“觉得我抠?这我可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我可不是抠,你想想,一天四个铜板,一月呢,一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