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费力睁开眼,守在榻边的侍女立刻将她扶起,见她目露疑惑,道:“陛下说您身子不适,遣了费老前来,奴婢这就去唤他。”
说话间,将吴泠安顿好,放下纱帐出门去了。一会儿,费介端着一碗药进来,说庆帝还是让他来治她,这是诚意。
庆帝心想,拒绝从未拥有的东西,是容易的,那得而复失、半途而废,或是功败垂成呢,她是否一样可以淡然接受?
吴泠点头,要他放下药就走,这猝不及防的逐客令,虽然让费介意外,但也像是她的脾性,摸摸胡子,嘱咐了喝药的时辰,忌口何种食物,等种种细节,才转身出去了。
等费介出门,她才扶着床直起身,吩咐上菜,撑着头在桌上艰难地吃完一顿饭,感觉有了些许气力,走来端起费介那碗药倒掉。
一连几日,费介每天三趟来送药,却未见她体内之毒有分毫起色,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风寒将痊愈,看起来没有初次吃药那日那般病弱了。
“臣以为,吴小姐似乎是并未喝过臣的药。”费介如此禀报庆帝。
如果在陈萍萍未来之前,庆帝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想不愧是四顾剑的弟子,果然决绝,但他刚刚从陈萍萍那里得来消息,说破获了一封发往东夷城的密信。
吴泠信上说自己已经着费介为她医治,她假意应下条件:将来在庆国与东夷之间,她得保持中立。不必背叛东夷,也不必倒向南庆,只要顾忌庆国解毒之谊及燕小乙的救命之恩,保持中立即可。
写的是庆国与东夷之间,没说明什么事,但又像是说明了,朦朦胧胧又清清楚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留足了模糊发挥的空间。另,保持中立即可,不必背叛,真要到了生死之时,袖手旁观还不算背叛?
一辈子只甩过锅的庆帝,惊觉自己竟然也背上了锅,而且还是措辞无耻的锅。这多像面上义正辞严、光明亮堂,实际暗地达成的全是不得见人的勾当,那种小人才会说的话。
但眼下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庆帝先放下背锅这件事,去想她的用意。首先此事,很明确的一点,她在欺骗东夷城;二来,这毒她没打算解,到时毒解不了,她必然要说命中如此,或者干脆让费介背锅。
但庆帝心中有一疑问:她不肯吃药,又不明说,拖着不离开,再想想她欺骗东夷,这几年也甚少回去,难道她与东夷城有什么不可弥补的裂缝吗?
想到燕小乙有关吴泠与云之澜奇怪态度的密报,他心中隐有猜测,又不大肯定,就算不想回东夷,她也可以堂堂正正的,这几年不就是如此吗?何必如此曲折。
吴泠足不出户,安静待在客栈,很快,又是那个肤白微胖的内侍,笑容挂在脸上,殷殷道:“陛下的意思,您在宫外疗伤多有不便,也怕闲杂人等冲撞叨扰,已打扫宫殿出来,您若不弃,便进宫去住吧。”
自然不能不应,吴泠就这样搬进了宫,她明白庆帝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这也是她想要的。她甚少出门,如无必要,大多时候连话也不说。
直到这一日,听侍女说燕小乙进宫去见庆帝了,吴泠这才起身前去,在他必经之路上等着。
燕小乙远远看见她,快步赶来,上下打量一瞬:“听说费老为你诊治,怎么看你还是病气缠身的样子。”
“病去如抽丝,哪有那么快好的?”吴泠面色温煦,有心去想他为她疗伤之事,加重了心中不自在的感觉,苍白的脸上薄红,也打量他,莞尔微笑:“这衣裳很衬你。”
燕小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也笑:“听说你为我求情。”
吴泠便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低了声:“希望你不会讨厌我自作主张。”
“怎么会?”燕小乙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