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仍是悠哉悠哉,递了一块糕给婉儿,才看向这个陌生的面孔,故意越过李承泽问婉儿:“这位是?”
婉儿瞄了一眼李承泽,眼神在两人身上转,见她二表哥迟迟不说话,才小声回答:“我堂哥,靖王世子。”
白露听了,咬掉手上最后一点糕,拍拍手朝李弘成款款施了一礼:“世子,有礼。”是面对李承泽时截然不同的温和真诚。
李弘成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气氛,也看了一眼佯装松弛的李承泽,依着礼数还了一礼:“郡主,有礼。”
他见谁也不说话,婉儿的眼睛在那两人脸上流连,无奈有一些,却一点不诧异,见怪不怪的样子,想也知道这场面是常有的,因此招呼众人落座。
白露将桌上点心端来才落身坐下,只顾着吃点心不再与李承泽斗嘴,耳里听着婉儿和她两位哥哥说陛下赐婚的事,婉儿脸上有淡淡忧郁不愿。
白露知道,婉儿最终还是会遵从旨意,但她还是揽住婉儿的肩:“你要是肯跑,跑到北齐去,东夷也行,我养你一辈子。”
虽然知道不可能,自己也只是为说出来好受罢了,但婉儿听了这话还是感动,把头靠在她肩上,听她叹息着说:“这么一看我父王还不错,起码是让我自己挑。”
嗯?!一直沉默在听的李承泽,联系完上下文,被这个“挑”攥住了全部心神,不由得问:“挑什么?”
“青菜白菜大头菜。”她斜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婉儿却真是有些羡慕了,只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些不敢相信,说:“真让你自己挑吗?”
“同不同意还得他说了算啊。”看着婉儿疑惑的神情,她支起下巴:“我父王说他丢不起那个人,婚期已经天下皆知了,绝不可能更改,既然吴泠不行,那不如直接换个新郎人选,婚期如旧,降低损失。”
话音一落,她神色古怪起来,在婉儿询问之下,她说:“没什么,就是为这事儿吵了两嘴。”
这时,侍女捧膳而入,白露的眼睛就盯着盘子专心在菜上,等菜上齐侍女躬身退下,她第一个拿起箸来要下手,听婉儿问为什么吵。
原因不长,白露就先不着急吃,回答道:“他让我挑,我问可以要几个,他就生气了。”
语毕,捧起饭碗准备开动,那三人却一同停下了箸,面面相觑,李承泽尤甚,还呛了一下,咳了两下才好。
白露很不满意他这反应,理直气壮:“我想试试新欢旧爱、左右逢源的感觉不行吗?我想知道一回家就有人围着说好话,揉肩捏腿、剥橘喂桃是什么感觉不行吗?大小我也是个郡主,再说了,我又不是养不起。”
“呃……”婉儿试探着问:“你父王、不能同意吧。”听说益州风气开放,但毕竟内附多年,也经过改革,应该已然不同以往了吧。
“当然没同意。”三人几乎一同舒了口气,觉得事情的发展和自己三观对应上了,手里的箸要往菜里去,只听她又说:
“他说成亲只能找一个,婚后随便。”
见李承泽脸色像被雷劈过,白露还以为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探过身去,怜悯地拍拍他的肩:“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想开点啦。”
见他脸上仍是不能接受,她回来坐好:“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凭什么要求女人忠贞不二?何况我性格又好,为人宽和,出手大方,长相虽不如吴泠但也算上上了吧,跟我也不算辱没他们。”
她说这话时,神情是一种天真的轻率,好像这一切都没什么了不得,甚至还不如一场游戏让她来的认真,她正在挑拣的夫君,纳入未来计划只待启动的“他们”,都不会在她心里占有太多余地。
想到陛下说过的白露可以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