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对他隐隐的焦急只做不见,还笑:“大人如此多礼,倒叫我心慌,万一我无力应承大人所图,那该如何是好呢?”
见他沉默,便知果然是来求援的,白露面带讽刺,故作惊讶:“难道要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不成?”捏住范思辙的手,要他别出声,她左右看看:“苦荷的山谷哪比得上此处适合长眠啊?”
云之澜便随话丢剑在脚边,上前一步撩起袍子,毅然决然的模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垂首双手递上信来,口里只是道:“请萧姑娘屈尊一观。”
范思辙见这逼迫姿态,再忍不住挡在白露身前:“不观!你赶紧走,不然我叫人了。乱臣贼子,谁要和你们往来,赶紧走。”
像是被捅到心口,云之澜抬起脸来,面有受辱之色,一字一顿:“我们不是乱臣贼子。”想到所求,忍下情绪缓了语气,“陛下是有难言的苦衷。”
范思辙回怼:“既然难言,那就不要言了,赶紧走。”
云之澜不肯离去,沉默着,将一切恶言悉数忍下,垂首卑微跪在那里,双手将信举过头顶,不言不语,不动分毫。
想想自己这边的人手,拼死光也挡不住云之澜,对方还是皇帝心腹,两国之间多少也该给点面子,实力的差距让范思辙有些气短,他回身拉过白露的手,边往里走边说:“他爱跪让他跪着,跪死他活该。”
云之澜到来,又让白露回忆起往昔,战豆豆的死已经淡化,两兄弟也不会现在就手足相残,其他因素淡去,专属于吴泠的那份伤心渐浮渐现。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她就在期待与她相逢,知道她“文豪”的任务,开书局给她,心疼她的遭遇,体贴她的隐瞒,支持她的决定,共享资产……,她自认一片真心,以为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是如此下场。
见白露满目伤怀,范思辙又急又气,边把她揽在怀里安慰,边气愤喊云之澜跪远点。婉儿和萧致远也上前来宽慰,让她不要难过。
云之澜不用抬头,以他的耳力自然听到白露长长呼出口气,是很难过怅惘的声息,便依范思辙所言,膝行后退跪远了,到底不生离去之心,除非她看过信明确拒绝。
若能为他的国家和理想换得一丝希望,哪怕要他的性命,他也绝无二话,更遑论这一点虚伪恶言。
感情不是做生意,不是所有付出都会有回报,白露深知这一点,近一年来的闲适时光已抚平她的杂陈百味,她早已接受了现实,翻涌上来的情绪很快被安抚住,只是因这一时情绪变化发了一层薄汗,贴在背上的衣衫略微沾湿,有些不适。
定睛一看,六只眼睛关切地盯着自己,暗道是自己果然是着相了,何必非要有个千万年的朋友,这些人不就很好吗?自己想通了,便要他们去各做各事。
花枝遮蔽出的角落,只剩这怀抱着的眷侣,范思辙摸摸她微微泛红的小脸,在寂静中低了声:“真的不难受了?”见她清澈的眼睛含笑一眨,是从心底里放下了的样子,他高兴起来,轻吻一下她的脸颊。
从他怀里出来,下意识越过花枝往云之澜那边看去,他仍是那举信的动作跪在太阳底下,像要到天荒地老。白露无心与之纠缠,捡起他的长剑,走到他面前,拿过信来放上剑,将他扶起。
云之澜也不真要她扶,自己起身恭敬立在一边,等她看完信给他答复。
白露认为她们之间已无话可说,打算看过信拒绝了事。
信封摸在手里是前所未有的厚,白露暗自思忖,吴泠从不在信中叙情,那天她们散的又并不愉快,这回想也知道是不得不来找她的大事,结合云之澜这言辞态度,她猜测是北方国事,要她援手。
想想自己也就是有钱了,难道吴泠是缺钱吗?不应该啊,北齐皇族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