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的旁边,从儿子手里夺过画像。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忽地脚步踉跄,身子摇摇晃晃倒退了几步,眼里又盈满了泪水。方少白和秋月华两人赶忙扶她坐下,但见她双手紧紧握住那幅画,一脸呆呆出神的样子。
方少白道:“娘,这画上的人……”
穆秋云长叹一声,过了好半天这才喃喃说道:“不错,这画上的人正是你娘我!只不过,这幅画已经是二十年前的旧物了。”方少白听了点了点头,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这画上的人这么年轻,原来是娘二十年前的样子。
听得他娘续道:“就在那日,我和你爹互许终身的那晚,你爹为我亲手绘了这幅肖像。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说着两行泪水从她脸颊上缓缓滑落下来。方少白和秋月华听了,眼中也不禁感到湿润。
秋月华揉了揉眼眶,忽见她师父右手握住画像的地方有一些黑色的小点,心想,是不是师父的眼泪掉在画上,晕染了画像?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像。
穆秋云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徒儿秋月华两眼盯着自己右手,于是道:“怎么了,月华,你在看什么?”
秋月华伸手一指,道:“师父,您右手那儿……”
穆秋云抬起右手,手心手背两面都瞧了瞧,但并未瞧出有什么不妥。正要相询:“我右手怎么啦?”忽然瞥见那幅画像,自己右手刚才握住的地方有几个黑字。
方少白这时也注意到了,叫道:“娘,这画像后面好像写得有字。”
穆秋云将画翻转过来,师徒三人定眼望去,但见其背面果然整整齐齐写有几十行小字。穆秋云嘴里喃喃说道:“不错,是方寒的小楷!”
方少白道:“娘,这是爹的字?爹他写了什么?”他话才说完,心中便想,这既是爹为娘画的画像,那上面的字八成就是爹写给娘的情书了。顿时觉得自己不方便看,于是转头向师姐秋月华道:“师姐,你衣衫被茶水溅湿了,去里屋换一件吧,小心别着凉了!”秋月华瞧了瞧自己的衣服,然后点了点头。方少白说完坐下,没有同他娘一起去看那些字具体写的是什么。
穆秋云将所有的字全部看完以后,从头念道:“月圆阴盛,阳衰物反。清宁唯我,燥寒去所。调鼻息以致气顺,绝来音而后天地一……”
方少白听到这里,心里忽觉奇怪,怎么好像不是情书?而且听他娘念的字句,竟有些晦涩难懂,那不是情书是什么?直到他娘全部念完,他也未听见半句你侬我侬之词。正欲向他娘发问:“娘,爹写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却听得他娘穆秋云一阵大笑,笑声未止,瞬间又变成了大哭。
这一来,方少白登时有些愣住了,不明白他娘为什么会这样,急忙站起身来,却不知所措。待他娘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才试探着问道:“娘,您怎么了?这些文字有什么奇怪的吗?”
穆秋云伸手拭去脸上泪水,抬起头来,又哭又笑地道:“少白,你可知这画像后面写的是什么吗?”方少白茫然摇了摇头。穆秋云用手细细抚摸着那些文字,说道:“这是你爹为娘写就的专门化解那套玉蟾神功里面练功弊端的方法。娘只要依照这上面的修习法门,每个月十五月圆之日再练那玉蟾神功的内功时就不再需要整整十二个时辰,而只要八个时辰就够了。按你爹改进后的方法,我的功力不但不会耗损,而且修习过程中即使遇到别的干扰,娘只要将真气暂时封存在胸口璇玑穴中,那么也就不会轻易走火入魔了。”
她说完后长长叹了口气,跟着又喃喃自语道:“方寒啊方寒,你武功只剩下三成,又何苦还要花心思来帮我研究这个呢?”说着泪水又从她眼中不断滚落下来。
方少白听了,心里也很感动。寻思着,原来爹心里一直都放不下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