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时的盖头。
陈滟霓行至城门口,翻身下马,除却秋月,她只带了十个侍卫。
“殿下。”
“秋水姑姑。”
两人紧紧相拥,“十三年了,奴婢以为此生都见不到您了。”
“姑姑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陈滟霓安慰着她。
一贯沉稳守礼的秋尚宫,这是第一次失态。
“丞相身体如何了?”
陈滟霓眼中的担忧倾泻而出。
“太医说,已是油尽灯枯之相,若是熬的过这个月,或许还能撑两年,若是还不见起色,也就是这个冬天的事了,若是再这样劳累下去,随时都有可能......”,秋尚宫说不下去。
诺大的丞相府,家丁主子只有十余人,陈滟霓走在空旷的府中,心中满身愧疚。
“大人,药凉了。”
管家再三提醒着。
张牧尘自知时日不多,每天都赶着要紧的公文批,非紧要的都交给大儿子张守之。
他经不起管家的再三提醒,正端起药碗,放到嘴边。
此时陈滟霓出现了,满脸的红晕可看出她风尘仆仆而来。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闪了两下眼睛。
“牧尘。”
“我回来了。”
“哐。”
他手中的药碗掉到了地上。
“老奴去给您再热一碗”
管家向陈滟霓行了一礼,把药碗捡起来悄悄退出去。
“还热什么药,殿下就是最好的药引”,管家笑着擦掉眼角的老泪,心满意足地往厨房走去。
“殿下,你怎么回来了?他舍得放你回来?”
张牧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又开始咳嗽起来。
他太过激动,转过身去咳了好久,咳完把帕子捏得紧紧的然后塞进内衣。
陈滟霓何等聪明,已然猜到那帕子上有东西。
“这是圣祁珠,你快服下。”
“圣祁珠?”
他眼里的惊讶不比看到她时的少,“圣祁珠何等珍奇,天下总共才三颗,你求他了?”
当年城破之际,她都未曾求他。
“是王爷,他跪了一天一夜才求来的。”
张牧尘无力地闭上眼睛,怪自己无能啊。
“留着吧,吃了也不抵用。”
“不吃,怎么知道没用?莫辜负了我们的一片心意。”
他向来知道她,今日她会为了见他而回来,也会为了让他吃下想尽办法。
眼前这个绝美华贵的女子,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假装强大的少女了。
“好,我吃,世上仅三颗,我就独享其一,也不枉来世一遭。”
“你掰它作何?”
他笑着,“圣祁珠之所以珍奇,是因它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药性极强,通过药力来刺激感官和血液,我虽久病孱弱,还没到回光返照之际,半颗足矣。”
回到陈国后,陈滟霓白日在含光殿处理政务,晚上就去看望张牧尘,有时白天得了空闲也去丞相府转转,看看他是否听话休息。
许是见了故人的缘故,张牧尘的气色慢慢好起来,有时候也能走个一两里路,有时候也能吃半个酱肘子。
自从陈滟霓回来,他闲得发慌,十几年不敢松懈,突然什么都不做连着好多天都不适应。
后面陈滟霓叫他学钓鱼,专门为他找了个师傅。
冬日的阳光,暖和和的,一钓就是一整天,大多数是睡过去的。
有时,陈滟霓也悄悄来看他,看他睡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