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辈子不会救过你的命吧?”
年夏偶尔会觉得自己配不上系黎昕。他一向是人群中的焦点,耀眼又光芒万丈,像星星一样,很闪亮,但触手不可及。而她,从小到大,普普通通,做什么都做不到顶尖,混在人群里,她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硬要说的话,她这人有点倔,就算撞了南墙,也要把南墙撞个稀碎。这样的她,也不知道被他看上了什么。
系黎昕意有所指地瞥了她一眼,视线立马又回到面前。“你上辈子救没救过我,我不知道。但你这辈子差点要我的命。”
她是个勇敢的人,有些时候做事不计后果,曾多次让他差点心脏骤停。
年夏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缩缩脖子,不服输地嘟嘟囔囔着:“我明明有分寸的。”
系黎昕话风一转,突然提到“温柔”两字:“温柔呢,又怎么说?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听人说我温柔。”
他的人生里,听人说得最多的是“讨厌”和“害怕”。小的时候,他的养父打骂他,指着他的鼻子说“讨厌”他。稍微大点以后,文家人即使不会在明面上说出口,眼里流露出来的“讨厌”和“害怕”也不会骗人。像他这样在狼圈里长大的人,他从不认为会与“温柔”两字沾边。
他知道她喜欢过顾明远。像顾明远那样的人,在一个完善圆满的家庭中长大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温柔”。
“温柔啊,让我想想,”年夏侧着头杵在窗边,视线落在窗外的车水马龙里,思绪却被拉到记忆深处的某个时刻中。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不记得具体因为什么,兴许跟人打过一架,好多大人来劝架。但所有人都觉得小孩子打架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只关心我做得对不对,压根不关心我疼不疼。那时好像有个小男孩,对着我的伤口吹气,问我疼不疼。你给我的感觉,好像他哦。”
在她漫长的岁月里,好像有人短暂地出现过。他匆匆而来,惊鸿一瞥,却给她留下印在记忆里的,小小的温柔回忆。
“我那时好像,突然就懂得了字典里‘温柔’的含义。有时候我觉得你好像他,在我每次受伤的时候,你都一定会来到我的身边,问我疼不疼。然后你也不管我看不看得见,你都会一声不发地去帮我讨回公道。”
年夏的脑海里不知为何,总是不由自主地将系黎昕和记忆里那个影像模糊的小男孩重叠在一起。他们似乎同样长得好看,人很温柔,令她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心尖的地方暖暖地。
“系先生,你并不是面上那么地生人勿近的。你的心里,其实住着个温柔的小天使吧?”
明明想要温暖别人,却戴着面具,拒人于千里之外。
系黎昕握方向盘的手微微蜷曲,他突然寻了个没人的路边,停下车。
原来在她的记忆里,小小的他即便是短暂地出现过,也留下名为“温柔”的回忆。
“嗯?怎么停车了?”年夏不解地转过头去,疑惑地看向他。
系黎昕的视线落在前方空旷的无人处,此刻他有个问题,迫不及待地想听她的答案。“夏夏,我问你个问题。你喜欢顾明远什么?”
年夏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脱口骂他:“嗯?!你神经啊?”
她以为他又在吃奇怪的飞醋,嫌弃地瞥他一眼,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想,老老实实地回答:“一开始是见色起意,后来被他温柔的性情所吸引,再后来,发现他是一个很强大又坚定的人…不是,你笑什么?”
年夏说到后面的时候,发现系黎昕趴到了方向盘上,勾着眼,咧着嘴,像听到了个笑话一样,笑得开怀。她气急败坏地解开安全扣,抬手去扯他的袖子,没好气地说他:“我在讲我前男友,又不是在讲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