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找一家作个继室。”铁手有点替阿荷不值。
“那是个好人家,阿荷自个也愿意的。”
“哦。那还有啥不满意的?与人家说找阿荷回去肯定不吃亏。我们陪嫁妆,要是嫌有小宝的话,孩子成人之前的资费全由我们承担。”
陆梦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师兄,你既觉得阿荷这般好,那不如我留她在家中,可好?”
铁手猛然醒悟:“啊!你!你又在动什么歪脑筋了!我可不要啊!不知说了多少回了!懒得理你!”妻子还在病中怕惹她气恼,这会儿铁手不想与她理论,便站起身来,伸手抱过玉儿,对着女儿笑道:“我们玉儿要去找哥哥玩了,走咯,走咯。”说着就下楼去了。
“师兄!师兄!你听我说嘛!”陆梦芸唤不住他,不由得长叹一声。可她又转念细想,“平时只要与师兄说起这事,他总要与自己劝解、表白一番,可今日的态度与往常还是有些不同的。他刚才一个劲地夸阿荷,显是对她也很有好感。莫不是他心中其实愿意了,但碍于以往的态度又怕我伤心,不好意思马上应承下来?”
陆梦芸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一番思量后心中有了主意。
接下来的一阵铁手十分忙碌,一边忙着协助平江府安迎圣驾,一边还召集平江商会的大户商贾们为韩世忠楚州大营筹备军粮。他天天早出晚归,夫妻俩也没得空闲好好说话。好在阿荷照料殷勤,大半月后陆梦芸逐渐康复了。
转眼已至金秋十月。平江行宫宿卫的安排十分妥善,因苏州尚在战后重建时期,铁手建议知府接驾宜俭避奢。果然,高宗对此十分满意。事后孙大人力邀铁手留在府衙主事刑侦,但铁手婉拒了,只说“大人有事但凭差遣。可我这许多年已懒散惯了,如今也只能打打闲差,担不得正事了,还望见谅。”
筹集来的军粮也已备妥,铁手亲自带着远儿一起将粮食押送至楚州大营中,韩世忠大喜。他知铁手不愿再回军中也不强求,热情招待他父子盘桓数日,把酒叙旧而别。
手上的事情终于都告一段落,待回到苏州,铁手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一日恰逢他五十寿辰,家中自要庆贺一番,铁、陆两家亲戚济济一堂。北苑食府的筹备事宜在陆家公子的操持下也进展顺利,不日即要开张。所以今日他们特意先请了那些寻访来的厨师到家里掌勺,烹制了许多昔日的汴京美食,众人饕餮之余亦是感慨无穷。
铁手见身旁爱妻如花美眷,三个儿女秀外慧中,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幸运美满。他甚是开心,喝了不少酒,回到房中躺下时人已半醉。
恍惚中他好像觉得妻子也上床了,闭着眼对她喃喃道,
“师妹,你今日穿的这身衣衫和当年在杭州嫣红阁的那件颜色一样,真是好看。那时候我心中不悦,其实是不想你穿给别人看,只想我一个人看,一辈子就给我一个人看!呵呵……而我这辈子也就只看你一个……”边说他便伸手去搂她。
“二爷……我……”身边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原是阿荷终究不忍心骗他。
“啊?”铁手大惊,吓得跳下了床,酒醒了一半:“你!阿荷!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阿荷坐在床上满脸通红,羞涩难当。
“不用说了,我知道,定是你姐姐的馊主意!” 铁手又问道:“此事可有旁人知晓?”。
“没有……”
“没有就好!真是对不住!你…你快些回转自己房中去吧。”
“…是…”阿荷不敢看他,迅速披上外衣,下楼而去。
妻子自作主张地搞出如此尴尬的场面让铁手心中实在有点恼火。他知道陆梦芸此刻必定陪着女儿一起,鞋也不穿径直穿过外屋往西边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