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此时的茫然,我的声音却是先一步脱口而出,在这片静谧的、空无一物的空间中游荡:“活下去,我想要活下去。”
生活在贫民窟里的野犬能说出什么远大的抱负出来呢?
无非只有……存活的本能罢了。
“什么?”神明有些惊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物,“不仅仅是活下去,人类,吾可以赐予你力量,赐予你权利,赐予你金钱,赐予你曾经期待的一切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你可以适当贪心一点。”
神明漫不经心地垂眸,隐藏住了眼角的冷漠与不屑。
人类这种生物,生来有罪,又或者说,他们的存在就是原罪本身。
欲望、贪婪、自私、无知、虚伪,他们可以因为短暂的恩惠与利益收敛自己的爪牙,变得虔诚而又谦卑,同样的,也会因为更大的诱惑而毫不犹豫地背弃。
神明阴冷的话语在狭间缓缓流动,伴随着远方怨灵的□□,无端带着蛊惑的意味。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的脑海中愈发清明。
“抱歉,我只想要活着。”
神明从来都是无欲无求的,当他注视着你的同时,你也必当付出与之相匹配的代价。
“……有趣。”想必是因为我的回答取悦了神明,他第一次开始正视眼前的人,透过她那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瞳孔,他似乎看到了一团火在燃烧。
那团火太过明艳,太过耀眼了,是生命的色彩,是他所困于狭间的几千年都从未见过的光辉。
“原来如此,”不过半晌,神明移开了视线,整片狭间中都传来了阴沉低冷的笑,让人毛骨悚然。
“你会后悔这样的决定的。”神明笃定地说道,他的语气悲悯,像是仁慈的佛。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有开始就会有结束,只要有得到就注定会失去。兴盛过后注定会是衰败,而喜悦过后也注定会有悲痛来袭,即使是神……也无法例外,”神明喃喃自语,古老晦涩的言语于他唇间流淌,像是警醒,又似宣判,“这是属于上天的恩赐,也是永无止境的罪罚。”
纯白的、空无一物的世界里,神明遥遥地望着远方,像是在注视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陪伴他的,好似只有无穷无尽的孤独。
也就是在那一刻起,我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迫切地挣扎着,像是要爆炸开来。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说实话,我宁愿自己并不知道。
所谓物极必反,慧极必伤。有时候,知道得太多,看得太过清楚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我却别无选择。
我获得了独属于自己的能力。
“囚徒——以他人之痛苦,困宥吾自身。”
那是一种相当强大的能力,但我也清楚地知道,当我得到力量的那一刻起,也注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因为那是属于神明的恩赐,也是神明赋予我的永无止境的罪罚。
我将永远生于苦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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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天早上,擂钵街又发生了一场爆炸。
凌晨五点钟,天空中依旧灰蒙蒙的,没有一丝微光。
整个横滨都是静悄悄的,笼罩在一片漆黑的阴影之中。
灾难就是在这时候毫无预兆地降临的。
那是“轰隆”的一声巨响,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如同一霎惊雷,划破了漆黑寂静的长夜,震颤着所有人的耳膜。
一开始,人们并没有怎么在意。
大概又是哪两个帮派在火拼吧,他们这样想着,带着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的的漠然。
横滨本来就是一个失控的城市。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