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清半蹲下来,白皙的手指捻出一张湿纸巾,仔细地擦拭着尹观的鞋面,几下便恢复了锃亮。
尹观微微抬起自己的脚,鞋底便咔地耷拉下来,尹观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暗暗骂了脏话。
“好了,应该可以走了。”许如清收拾好东西站起身。
尹观站起来跺了跺脚,没问题了,她不敢直视许如清的脸,低着头快速说:
“谢谢老师,我先走了。”便拔腿就跑。
“尹观,等一下。”
她尴尬地停住,脸几乎要平行于地面。
许如清尽力忍着笑意说:
“下次记得,买双质量好点的鞋子。”
这边,午觉睡醒的江南音百无聊赖,她准备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自习,便想起了天文社的教室,今天天文社没有活动,应该没有人吧,她这样想着,结果果真没有人。她随便拉开一个课桌,戴起了耳机,打开了解剖学的书。
上午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江南音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消化那种恶心,不知道该怎么排解。她烦躁地翻了翻书本,纸张沙沙的触感也令她有些许的不适。她调大音乐的音量,闭着眼睛,试图先忘记那种不舒服的感受。
她感到她的头被人轻揉了一下,忽地睁开眼,才发现蒋游也来了这间教室,她忙摘下耳机:
“社长,你怎么也来了?”
“我也想找个地方自习,真是巧了。”蒋游拉开江南音同桌位置的椅子,自然地坐下。
“社长,可以解答我社团内容以外的问题吗?”
“当然可以了。”
“你一开始是怎么克服解剖学这门课的。上午我上了一节解剖课,午饭都吃不下去了,现在感觉整个人都还是麻麻的。”江南音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蒋游,她也能坦然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可能因为蒋游是医学系的学长,所以她总觉得他可以为她指点迷津。
“你知道,大体是怎么成为大体的吗?”
“不太了解。死刑犯?”江南音来了兴趣。
“是有的,不过有很多是那些有着医学理想的人,或是罹患绝症的人自愿捐赠而来的。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曾是普普通通的万千活着的人中的一个,像我们一样生活着、呼吸着,甚至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的身上还闪耀着奉献和理想的光辉,没有选择中国传统的方式安排身后事。所以他们是值得尊重和保护的,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曾与我们相同,现在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并且还在帮助每一个有医学理想的人进步,所以,这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蒋游看着江南音,认真听讲的样子还真是难得,他勾起嘴唇,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过你现在刚开始接触,不舒服也是很正常的,人之常情。”
江南音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坐得更加笔直了,拍拍胸脯道:
“我现在觉得不害怕了。”舒缓了情绪的她,轻松欢愉地微笑起来。
背后的椅子哗啦被人拉开,打破这温情的氛围,应该是又有人来了。江南音和蒋游回头一看,居然是沈旋。
“沈旋,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江南音感到疑惑,怎么哪里都能偶遇沈旋。
“我是天文社社员,不可以来这儿吗。”沈旋翻着书低低地回答。
他心里却暗想着,课表显示你没课,宿舍找了一圈,图书馆找了一圈,总算在这儿找着你了。
江南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哦。”便转过身去继续翻起了书。
沈旋清了清嗓子,似乎想引起前面人的注意:
“天文学我一直都非常感兴趣,最近也有一些研究,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