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牛奶递给尹葵诺。
尹葵诺在室友身边坐下，凑过去看室友的屏幕：“我说你，之前看那个温温柔柔的，给人加油鼓劲的叫陈米娅的主播就还行，看这种东西，晚上不做噩梦啊。”
“你不懂，看这种从小白花到染血曼陀罗的成长才有意思呢。对了，一会儿主播要直播卸妆了，你一块儿看了再去睡觉呗。”
尹葵诺虽然不认同，但是她这室友一向如此。职业病让她想要纠正室友三观歪斜的发言，但是尹葵诺知道，其实就数这个室友三观最正，还去公司做AI驯化师的实习了呢。
所以尹葵诺只是坐在旁边喝牛奶，喝完牛奶懒懒地说道：“主播卸妆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放我去睡觉——”
但是当她要爬上床时，突然发现屏幕里的主播眼型很眼熟，是像鹿一样的开扇双眼皮。
小丑的眼妆被用卸妆棉擦掉了，主播直播的背景房间里是一片空白，一间空旷的屋子。
随着屏幕上不断显示着“卸妆棉x N”，“卸妆水x N”的连击，主播桌子上多出来了越来越多的卸妆棉，而女主播嘴周围猩红的颜料绘出两边上翘的图案，仿佛在笑。
但是当她擦去嘴上的红色时，屏幕前的人才发现，那是一张小巧的嘴。
室友们都回过头来看尹葵诺，而尹葵诺也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尹葵诺也觉得，这个“雪色彼岸花”，长得有点像自己。
不止是有点像，女主播长得跟尹葵诺一模一样，除了头发长一些，眼睛有点红，还有皮肤因为刚刚粗暴卸妆而微微泛红。
女主播一手扶着卸妆棉，另一手在键盘上敲击，将名字打在了屏幕上。
“尹葵诺”
三个血红的字。
在室友的目光中，尹葵诺睡意全无，连牛奶盒都忘记扔了，用手指向自己的鼻子：“她也叫尹葵诺，那我是谁？”
陈宣瑶将平板扣倒，安慰道：“没事的诺诺，肯定是巧合。”
“你一定在想，这是不是巧合，”女主播的声音继续从平板里传出，室友手忙脚乱地将平板拿起，正好让尹葵诺直视了她的眼睛，“不，这并不是巧合。”
“名字是最短的咒，”女主播微笑着，一只眼睛却在流泪，她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张符纸，用温柔却稚嫩的语气说道，“尹葵诺，请即刻来到我的身边。”
“赛博复制体即将降临世间。再见了，我的小花。”
*
尹葵诺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那个出了书桌和电脑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
“放我出去！”
尹葵诺拼命地敲着门，但是那扇门看着是木质的，实际上结实得很，更别提像尹葵诺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大学生。
就在她绝望无力地靠在门上时，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室友平板上看到的那段直播，那段直播里，也有一个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女孩子，在拼命地敲门。
她抬起视线，看到角落里有一个半球形的监控，里面的红点像是一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尹葵诺，不用再敲门了，你打不开那扇门的。”尹葵诺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面前的机箱里响起。
她稳定了情绪，走到那台电脑前，拉开电脑椅，坐了下来，将手里没有来得及扔掉已经捏变形了的牛奶盒放在周边。
这是一台看起来配置很不错的电脑，电脑主机是水冷的，用了透明的机箱，科技感的光将空荡荡的书桌照成五彩。
电脑桌面是她的照片，在海边，她坐在阳光下的礁石上，笑得一脸灿烂，手在空中比着个愉快的剪刀手，不知道照相的人是谁。
但是尹葵诺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