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感情真是好。”
“哎,那是当然,再怎么样,她可是我一见钟情的女娘,嫁给我,我生怕委屈她,”罗玉川举着锅铲,仰起头回忆道,“我们罗家,只知道派我应付交差,夫人怎么样都要跟我过来吃苦,她真是最好的,真真是最好的娘子。”
听着罗玉川的感慨,周乐颐也很是感动,她没有见过这样的感情,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家里,都没有这样纯粹的夫妻,她垂眼,心中涌起一丝羡慕,罗玉川紧随其后赶紧看另一锅吃的,又舀起一勺汤举着让她尝,周乐颐哭笑不得。
“夫人请坐!”罗玉川看人齐了,第一个请谢楦坐下,嘿嘿地笑着拉椅子。
谢楦很习惯性地坐下来,然后招呼周乐颐周乐衿坐。
“门外的草药是哪儿来的?那么多?”谢楦够着头,往门外看。
周乐颐才刚动筷,停了一下:“嗯……是段将军送来的,应该给每家都送过了吧。”
“段将军那样一个人,怎么会跟大家分草药,定不是他送的。”罗玉川摇摇头,以为周乐颐乱说的。
“诶,”谢楦夹了一筷子菜堵住罗玉川的嘴,罗玉川受宠若惊,边吃边笑,谢楦问道,“说到段将军,你们跟他很熟?”
周乐衿刚想点点头,周乐颐却抢先说了句:“不算,只是认识。”
“那就好,”罗玉川自顾自说着,“妹妹别跟他多说话,小心说错了一句……”他伸出手指在自己脖子上隔空划了一道。
“为何你们都要说他……这么恐怖?”周乐颐问过很多人,但是一直没有切身体会过。
“恐怖……应该叫残暴吧……”谢楦喝着汤,平淡地说,“落到他手里的人,非死即重伤,又是个天煞孤星,大家都说他克死了老将军……”
“总之,无人愿意与他走多近。”罗玉川总结结论。
“段将军是挺恐怖的,”周乐衿吃得很香,插嘴道,回忆起段北丞的眼神,“不过倒看不出残暴。”
“看得出,你还能坐在这里呀?”谢楦很宠地笑道。
周乐衿扭头看向周乐颐,周乐颐明白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琉璃案,他那么轻松地与她聊天,又求情放过了傅清,与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实在是不符。她叹了一口气,心中纠结万分。
第二天一早,众人就收拾收拾,男人们运粮药的运,抬棉被的抬,周乐颐与谢楦她们一些女眷就去了县令府宅,照顾满屋子的病员。
谢楦家里世代行医,她手脚很麻利地给自己和周乐颐消了毒,然后扎上面巾,带她进去,听说周乐颐也学过医,她喜出望外。
别说周乐颐了,就连谢楦都未曾见过如此场景,这么多人,这么多病人,咳嗽着,脸都蜡黄暗沉,有的坐都坐不起来,身上还起了脓包,半死不活地躺在铺好的席子上,看上去,一点生气都没有。
她们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谢楦嘱咐了周乐颐几句,就赶紧过去帮忙煎药了,周乐颐有点慌张,手里拿着湿毛巾,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那个新来的?过来擦身!”一个老嬷尖锐的嗓音大喊道。
周乐颐应了声,小步走过去,老嬷看着她提着裙摆的样子,眉头一皱,把手里的抹身布塞进她的手里,虽然这时疫没有接触传染,但是那黏糊糊湿答答的抹布还是让周乐颐表情一崩。
“哪里来的娇气贵人。”老嬷低声骂了一句,就跑到一旁舀水了。
周乐颐虽说也做好心理准备,但是毕竟从小到大没怎么干过活,就连学医的时候,也未遇见过此等恶疾,她在内心给自己鼓了勇气,蹲下身来,帮草席上的老妇人擦身。
老妇人闭着眼,似乎是昏睡了过去,周乐颐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