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浅紫色,难道他不知只有西凌王室才能用紫吗?
秦相思没有立刻收下,而是道:“这颜色,不合规矩吧。”
管事和善应道:“王子妃放心,只在梓宫里穿不算逾矩。”
琉璃在旁傻笑,秦相思乜她一眼,大体有了猜测,当下不再多言,命人收下新衣,又知会海棠赏赐三人。
管事笑眯眯接过赏银,连连道谢美言几句后才携人躬身告退。
回到殿内,秦相思甫一坐下,凛凛凝着琉璃问:“殿下那里,是你说的?”
琉璃觑看秦相思,见她神情肃然,笑容戛然而止,矜矜答:“……是,王子妃不高兴吗?”
秦相思敛眸,似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抿唇不语。
琉璃是景衍的人,不,就她单纯天真的性子,她忠于秦相思,也忠于景衍,两者无外分别。
秦相思从不拦她去清晏堂通风报信,因为知道就琉璃的心性,说不出意味不明,挑破离间的话来,至多是就事论事向景衍禀告清凉阁发生的大小事宜。
曾经,秦相思对琉璃的小动作喜闻乐见,觉得景衍是在关心她,所以时时垂问;如今想来,她当真愚昧,若景衍真的关心,何不亲自来清凉阁,何苦多此一举,通过一个单纯侍女来了解她在清凉阁的生活。
但秦相思不会阻拦琉璃,现在的她甚至会放任对方去找景衍,有些事,能利用琉璃的单纯一叶障目,对她而言,是件好事。
不知是不是诸番与苏管事斗智斗勇的缘故,如今琉璃也学会揣摩主子的心思了。秦相思不过是在成衣铺无心问了句,她就记在心里,转头将自己揣度的结果告诉景衍。
忖度片刻,秦相思微凛的神色蓦然变得凝重,精致如画的眉眼好似染上一层愠色,她冷冷道:“从前如何我不管你,无中生有的事,你以后别说给任何人听。”
琉璃怔愣了下,唯唯诺诺垂首,“是,奴婢知道了。”
无中生有,这是在说她猜测有误,王子妃并不喜欢紫色。
秦相思不再多言,唤海棠更衣。
琉璃知道王子妃又要出门了,亦步亦趋跟在海棠后面。
“这里不用你伺候,出去吧。”秦相思淡淡道。
琉璃脚步顿住,心里清楚王子妃在气头上,应声后退出房间。
待人一走,梳妆台前愠容满面的女子神色倏变,眉眼平和,全然不见怒意。
海棠手执发梳微笑,轻声道:“以琉璃心思,怕是深信女郎气在头上,一时半会儿不会跟在身边了。”
“如此最好,省得出宫后还得寻由头打发她,借口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那丫头再单纯,时间一长难保不会心生疑虑。”
近来秦相思时常出宫,西市人来人往,马车不通,打发侍卫倒是容易,胡诌身子不便,男女授受不亲,他们不敢逾矩;可琉璃不一样,她是秦相思的贴身侍女,如影随形,要支开她需得想别的法子。
昨日仁东传来消息,他抓住了一个可疑人物,等秦相思的指示。她正愁今日出宫该如何打发琉璃,不想天赐良机,送衣事件给了她生气的理由,即便出宫不带上琉璃,旁人也不会起疑,只会以为琉璃惹王子妃动怒了,怕打扰贵人游玩的心情,遂自愿留在清凉阁,闭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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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阁左院小厨房内,炊烟袅袅,下人守在灶台前看火,厨娘在准备午饭,周姥在桌案上和面。她今天来的早,揉了两三个时辰的面,腰酸背痛,两只胳膊酸疼不已,脸上挂着细汗。
不一会儿,周姥停下动作,靠在桌案前擦汗休息。
琉璃正是这个时候来找她,一进门,周姥双手叉腰,微喘地看着外孙女问:“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