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揉眼睛,又对着远方眨了几眼,再度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秦相思杏眸微红,半个身子靠近时无度的画面。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两个人在一起时,明月长公主眼红是常有的事,但十有八九是吵架斗嘴而起,哪像眼前这般亲昵融洽。
锦衣男子大惊失色,他猛地拍自己一巴掌,犹觉不够,对着一旁的清丽女子道:“若若,你打我一下。”
被唤作若若的女子极不情愿地拧着他的耳朵。
“如何?”
陆齐感到吃痛,连忙叫停。在前引路的弘舟大抵也觉得看不下去了,清嗓后往院里喊。
“刺史大人来了。”
廊庑下两人听到了动静,远远地就见弘舟领一男一女进来,秦相思以为是梧州刺史来找时无度,细想又觉得不对。
这是她住的院子,如果是梧州刺史,弘舟不该带他来此。
秦相思多看了男子几眼,有几分面熟。
对面似有同感,甫一见到秦相思,着水色直裰的男子举步如飞,风一般地转眼就行至廊下,面容清秀,神情激动。
“陆大人?”秦相思不确定问。
男子跪拜行礼:“臣陆齐,见过明月公主。”
秦相思不可思议,视线在时无度与陆齐身上来回切换,似是洞悉了她的心思,时无度眸眼定向她,轻轻颔首。
“快起来。这才几年不见,陆大人又生分了。”行至廊下扶男子起身,眼眶泛起酸涩的味道,秦相思又惊又喜,“方才看见你就觉得熟悉,只是不敢确认。不想果真是你。”
陆齐显然比秦相思还要激动,“一听说公主要回来,臣是马不停蹄地赶来。公主,三年,整整三年,你终于肯收心了。”
秦相思亦是喜不自胜,寒暄两句后,视线才落向陆齐身旁的清丽女子身上。
陆齐牵过女子的手道:“这是未婚妻菡若。”
“菡若见过长公主。”菡若施施然上前行礼,“早就听齐郎提及过公主,菡若很是羡慕公主潇洒自如,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公主英姿,可见齐郎所言非虚。”
秦相思虚扶着她:“不必客气,我亦听陆大人多次提及女公子。”
几个人移至室内坐下,茶点齐全,屋内的仆妇提前被海棠悉数屏退,眼下院子里只有时无度亲随把守。
秦相思情绪平缓,终于想起来问陆齐:“东京那么远,你们怎么过来的?”
东京距梧州路途遥远,马车出行至少一个月,而秦相思回来不过几日,她不禁奇怪陆元是如何飞奔过来的。
陆齐眼睛往时无度方向觑一眼,摸了摸鼻子才说:“微臣从青州来的,轻装简从半日足以。”
“青州?”秦相思惊讶,她记得陆齐并非青州人氏,好端端地去哪里做什么。
陆齐尴尬地笑了笑。
秦相思却是从他的笑容里捕捉出异样。方才琐碎间,她听见刺史大人几个字,还以为是梧州刺史,只不过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有刺史模样的人在跟前。
除了陆齐。
心中当下定然,秦相思不敢相信地问:“你是青州刺史?”
“让公主见笑了,实不相瞒,正是在下。”陆齐苦笑,“微臣担任青州刺史已有三载,五日前才收到京中调职令,此番正好与公主殿下同去东京。”
秦相思:“可三年前你破获假秀女案,立下大功,应该在东京做大理寺少卿才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下州刺史?”
梧州尚且是一个中州,青州距梧州虽近,但偏远穷苦,人口不足万户,是个不折不扣的下州。下州刺史四品下,比起从三品且又在东京当职的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