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见惯了好东西,自然知晓箱子里的都经过精挑细选,随便一匹料子,一件首饰价值连城。 皇兄的确把最好的都给予了她。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份独有的偏爱,令后宫多少人眼红。 江皇后首当其列。 秦相思不是看不到皇宫的阴暗面,后妃争宠无所不用其及,她曾在西凌王宫见识,经历过,回到东祁,偶有撞见。 她只是不在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但十六那晚,一切都变了。 皇宫的阴暗面,有一部分因秦相思而起,造就这一切的来源,是她最最喜欢的亲人:皇兄,不,她的父亲。 “都收起来吧。”秦相思吩咐道。 她住在母亲的闺阁,初见此处那日,秦相思赫然发现屋里的陈设与藏在皇宫里的那座园林,紫宸阁完美一致。 外祖母说,这么多年,她一直保留母亲的房间,日日着人打扫干净。 睹物思人,大抵如此。 留在裴府这些天,秦相思一直呆在内宅,不好走动。前院的门房和管事都打点过,不会漏嘴,到现在,外院都不知道府上多了一人,只是肉眼可见老爷夫人脸上笑容多了,连一向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的公子都时常噙着笑意。 一日三餐也比以前用量大。不仅如此,老夫人日日围着厨房打转,乐此不疲做着各种糕点。 似乎正座裴府都变得鲜活起来。 下人们自然喜闻乐见,主子心情好,他们也过得舒坦。 最不开心的当属秦相思无疑,她的不快并非来自裴府。 她喜欢这里,没有污糟事,骨肉至亲其乐融融,但也总少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像缺失了一角。 直到表哥从皇宫里带回来一堆箱笼,皇兄生怕她缺衣少食,连过冬的衣服都准备齐全。 秦相思藏着心事,午休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无度见到人时,她正杵在廊间发呆。 他毗邻坐下,“在想什么?” 秦相思转眸,眼眸瞬间晶亮,很快又淡下去。 她欲言又止,几次三番,终是冷不防开口:“子义哥哥,我们快快成亲吧。” “如果上月思思说这话,我欣然应允。”时无度唇角微笑,目光温和地投向对方,“告诉我,思思,你是真心的吗?” 秦相思哑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人们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又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从来都是不愿相信的,可现在……子义哥哥,皇宫太可怕了,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外面。” 时无度没有说话,将她拥入怀中。 且不论秦相思与祁帝血缘亲情,就凭她与祁帝从小到大的羁绊,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爱之深责之切,秦相思愈不敢面对皇宫,则说明祁帝在她的心里愈重要。 没有办法剪断,因为过往得到的疼爱,真实且富足地存在过,血缘反而是无足轻重的一点。 她在意的是隐瞒,是遮掩,而亲手铸就这道高墙的,恰恰是她从小最敬爱的亲人。 所以无法面对。 “思思想做什么,追从本心便是。”时无度轻道。 * 又过几天,雨过屋檐。 紫宸殿外,余忠良眯起眼睛,远远瞧见熟悉的倩影,刻不容缓迎上去。 “小祖宗,您可算回来了,陛下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