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的公爵夫人张莲,是个将门虎女,极其豪迈的性子,说话也直接,从不将小人放在眼里。 此时,正坐在她家明堂上首,万分鄙夷的,看着眼前摧眉折腰的柳如慧,“哟,这大热天的也不见刮风呐,怎么把袁夫人吹到我家来了?” 为了自己姑娘的幸福,柳如慧打算将自己揉成一团无骨的棉花,任张莲捶打。盘算着心中的目的,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她忽略了张莲的冷嘲热讽,谄媚的笑着说:“伯爵夫人,这是哪里的话,上年咱们不还走动呢嘛!” 张莲有意拿话揶揄她:“是,你不说我差点都给忘了,不知贵府千金,何时嫁进的侯爵府啊?竟也不通知我去吃喜酒。”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很难面对这样一句直戳心窝子的话,突然的一阵心酸苦楚,令她臊得抬不起头,于是低垂着眉眼说:“嗨,两个孩子终究是没有缘分,想来我家梦娢的姻缘在别处。” 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心态,说话间抬起头来,重新捏了一副关切的嘴脸,问:“我听娢儿说,世子在春华宴上摔断了腿,不知可好些了?” 张莲却翻了个白眼,道;“都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袁夫人现在才来问,未免太晚了些。” 柳如慧却当作没看见,依然强恬着脸说:“先前就想来的,只不过那时候事情刚出,我想着,贵府上下齐心照顾世子,定然忙得不可开交,我这不是怕给你们添乱嘛!所以,顾虑来顾虑去,就耽误了时机。” 张莲却轻哼一声:“这话听起来,倒是有几分真,顾虑来顾虑去,顾虑我儿会不会变成个跛脚,好再观望观望,对吗?” 柳如慧连忙摆手,故作惊讶:“伯爵夫人,这你可要冤死我了,我怎会存那样的心思?世子乃猛虎将才之子,自然承了国公爷的矫健英姿,只不过是,蹴鞠场上摔了一跤,能有什么大碍,谁会想到那里去?” 说着她又打起精神笑起来:“不过是修养几日的事情,众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柳如慧让人看着很不顺眼,但她这话听起来,还是挺让人顺意的。张莲这才稍稍放低了一点姿态,“不知袁夫人,今日来我府上有什么事?” 好不容易见她态度有所缓和,柳如慧连忙顺杆子往上爬:“我听闻,自上年夫人托媒到我家说亲后,就再没去旁家提过亲?” 张莲不应她。 她又把愁容作在脸上:“我也不瞒伯爵夫人你,这件事情,让我家娢儿一直揪着心。因为她前两年,一心扑在晏家小世子身上,耽误了青春到最后,却得了个无果伤心。所以看见小公爷如此等她,便很能感同身受。 后来,小公爷在蹴鞠场上摔了跤,娢儿这才察觉到了自己的真心,成日里茶饭不思,哭闹着要来看他。原本上年回绝了你家的亲事,我今日是没有脸来见你的,但儿女都是讨债鬼,做父母的能有什么办法?”说着就要哭起来。 却被张莲一声呵住:“大过节的,要哭丧回你家哭去,别污糟了我的门楣。” 柳如慧立马止住,抬脸时又是一副奉承的谄笑:“我不过是有些惋惜罢了,今天可是个吉利的喜庆日子,咱们啊,总算把话说开了,哈哈哈……” 可是张莲却看也不看她,突然喝起了茶。 柳如慧心道不妙,喝茶就是要送客,于是找补着连忙添了一句:“那么,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回去让娢儿过来看望世子。”说罢,她立即站起身来要告辞。 但是这回,张莲却叫住了她,不紧不慢的说:“柳如慧,自说自话这一套,跟我这儿可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