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松旦增一个人走在前头,李千沛拉着徐一品停在二门廊前。
她时常回忆起当日在了目山下喇嘛的目光穿刺,今日面却平和了不少,她稍微卸下了一些戒备心。
“喇嘛今天这么一说,我倒真的想起很小的时候,师父曾给我讲过一些藏地的事情。”
“都说什么了?”
“说那里的女人喝牦牛奶长大,茁壮热烈,就是皮肤差点。”
“……”
“嘻嘻。”一看到阙蓝,李千沛就痴笑起来,扯了扯徐一品的手说:“你看阙蓝那副严肃的样子,你猜他敢不敢走两步。”
“我走的这个月,你俩都玩了些什么?屁股都烂了?”徐一品小声问她。
李千沛轻轻给了他两拳。
说不出缘由,感觉上这场会晤的主角变成了阙蓝与洛松旦增。
两人站在东西两边厢房的廊前,隔着不宽的庭院对视半刻,阙蓝微微躬身,说:“大师请。”
两人一东一西各自走向正房。
李千沛再次拉住徐一品,“怎么感觉这两人有点熟啊?”
“你都不知道的事我能知道吗?”徐一品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十分了然,阙蓝在玉泉城 拜访焦蒿怎么瞒得住他的桩子,“不如直接问问阙蓝。”
阙蓝走得慢,与喇嘛前后脚进入正房,客气周到地请对方坐在厅堂中间的椅子上,李千沛人还在门口没进来就开口问道:“大师与阙蓝之前有见过呀?”
阙蓝转身取茶叶,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听她这么一问也不意外,解释道:“玉泉城的时候只身去鹿鸣别院拜访焦大人,当时大师在别院小住,有过一次愉快的倾谈。”
“怎么没听你说起?”李千沛迈进门来,坐到洛松旦增的左边。
他选好了茶叶,接过丫鬟递来的热水,送到两人中间的茶案上,“将军也没问啊。”他说完,站到了将军身侧。
他今日怕是想坐也不能坐了。
李千沛看他一副乖巧的样子,强忍住了笑意,转头开始有模有样地泡茶。
“不知中原的茶大师可喝得惯?”李千沛将冲泡好的茶汤分到粗瓷茶盏里,“原本还想从帝京捎带一些来,发现中原顶好的茶叶都能在榷场买到。”
洛松闻了闻茶香,分两口饮尽了。
“洛松对中原十分向往。”
李千沛坐在他的左侧,只能看到他白净的那一半脸颊,这份白净与阙蓝那种通透可见血脉不同,更像是厚重的油脂细腻涂抹出来的。
“只可惜,还没有机会去帝京。”
还去帝京?这次放你从大裕境内通过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你去了帝京小皇帝非砍死你不可。
阙蓝站在她身侧轻轻咳了一声。
李千沛再为洛松续上茶水,又多斟了一盏递给阙蓝,“大师若有什么指教不如明说。”
他仿佛没听到一样,拓展开自己之前的设想:“若有朝一日能到帝京,去了太清镇凤池山,得见老真人一面……洛松愿意不做堪布(类似寺庙方丈)。”
这又是什么屁话?
“师父他……”李千沛想了想,实在找不出来什么好词,“不着边际惯了,或许不似大师所想那样。”
“那钦大汗因怜惜妹妹,对李姓之人深恶痛绝,而洛松因为对文同天师的敬爱,实在不能与他相合。”
被困于玉泉城地道之时,李千沛听白芷汀讲过李燮折磨阿荣高娃的旧事,也能理解那钦对李姓皇室的恨意。可是洛松这后半句她就实在不能理解了。
洛松旦增转过脸来,将一半菩萨一半修罗的自己完全展露给李千沛,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