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对你放纵,朕也担心你寂寞,便给了你大限度的自由……”他说着,咔哒一声掰断了蟹钳,“可是,这并不代表朕能容忍姐姐自轻。”
“自轻?”李弥转过脸盯着自己的弟弟,他确实长大了,下颌转折有力得像是刀劈斧砍的,浓密的头发与眉毛衬得金光流转的眼眸更添威严。“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听不懂?你果真是母亲的女儿。”
“什么意思?”
李顼拆完最后一点蟹肉,转头与姐姐对视,“父皇驾崩前便禁了母亲的足,先帝在的八年间,她真的一直在深宫里吗?姐姐不清楚吗?”
李弥浑身一震,她与瑞玥可是在培风书院撞见瑶夫人为学生授课的,还有那个被瑞玥称为“男神仙”的神秘男子,她那时候以为弟弟太小不懂其中的事情……
“朕在这世上只有姐姐一位血脉至亲了,朕不希望姐姐有个什么闪失。”李顼说着拿起桌面上的丝绢擦手,笑了笑,“还要再吃一只吗?”
“我想见明宏深。”李弥说。
李顼的笑容顷刻间卸下,把手里的丝绢揉成团扔掉,“朕不会允许帝国唯一的公主嫁给一名医官的。”
“可是你也不会允许我嫁给任何氏族。”
当然也不会,皇帝点点头,他以为自己姐姐想不明白的道理,竟然不需要他自己去解答,“朕不娶大家你不嫁大族,大裕就不会有第二个袁氏。”
他可以有很多皇子,但是未来的皇后不能有自己的皇子。
“我昨夜做了噩梦,”李弥莫名提起昨夜的事,“梦里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不知道最近两位皇子身体康不康健。”
“不是噩梦,昨晚有个膳房的宫女为朕生了一位公主。”李顼说得淡淡,“可惜没两个时辰就夭折了。”
“明宏深处理的?”
“对,朕只相信他。”
“那宫女呢?”
“也处理了。”
李弥锁紧了眉头,刚刚吃下的蟹肉在胃部堵住一阵一阵的寒,她喝了一大口姜茶。“我想见他。”
“今日起他都不在宫中。”
“去哪里了?”
“带夭折的公主去凤池山,让她可以安安心心上路。”
“这是内侍省和宗正寺的工作,怎么也轮不到医官院。”
李顼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思维如此清晰的姐姐,说:“欧阳琼瑛要去凤池山为母亲供个灵位,明宏深告假陪同,朕便让他一并将事情办了。”
“欧阳氏嫡女?”
“王庆雍的外孙女,应该说是明宏深的师侄。”李顼只是陈述一件事情,没有别的多余情绪,“朕想着,表姐的病可能快好了,你的禁足我便给你解了。”
“什么?”
“朕说,表姐的病可能快好了。”他虽未亲自出宫看过李千沛,过去了这么长的日子,到底怎么回事,皇帝心里还是有数的。
“我可以出宫了吗?”
“如果姐姐追去太清镇,朕便再次禁你的足。”
李弥垂下头,消瘦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点生动,甚至挂上了一些笑意。“可以去见表姐吗?”
“当然,如果她愿意见你的话。”一提到李千沛,李顼脸上的表情有些令人看不透,“朕也十分想念她,准备了不少好东西要亲手给她。”
“我听芷欣讲,去年他跟着枢密院承旨去角州宣旨,说表姐手下人打断了承旨大人的背脊……”她说起这件事忍不住笑出来,这半年间她听到的新消息实在太少了,关于李千沛的这点子事够她讲许多遍。
李顼看面无表情地看着姐姐,伸手握住了她半边面颊,说:“这世间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