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连头脑也不够清晰。
徐一品等了他们一夜,摆了摆手,说:“先把大人们请上来吧。”他说这从斗篷下取出一个水囊,若不是用体温彻夜温着,此时怕是连水嘴也冻住了。
无论兰加志等人多么狼狈疲惫,徐一品依然从容又恭敬地行了一礼,“许久不见拏云,伯衡颇为挂念。”
兰加志身上灰扑扑的,行至这一步也不再觉得如何尴尬,反而是他乡遇故知的暖意,像是朝阳的暖意渐渐覆盖了苍茫的北境。
“伯衡兄……”他想说得更得体一些,“伯衡兄为愚弟处处筹谋,拏云真不知何以为报。”依然没忍住哽咽了一声。
斯槿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地道外等候他们的男人,他明明那样高大,却依然透出超越大部分氏族的隽秀气质。他对着笔尖哈了两口气,低头在簿册上写下所见,而这一次,兰加志伸手拍掉了他的笔。
“你这点事还没个女人烦心呢。”徐一品淡淡地说一句,露出一副跟李千沛如出一辙的倦怠表情,两人在一起时日太长,举手投足总有些相似。“几位大人大人随伯衡去僧房吧,我准备了些早茶给诸位。”
徐一品瞥一眼骑兵抬着的小铜箱子,好嘛,几千里从玉泉城搬回帝京,又去云州绕一圈带回了玉泉城。
“这条地道的出口我也是不久前才找到,小色宁寺建寺十几年,这地道的出口早早就在这里了,很难去断定是不是有意为之。”徐一品悠然地走着,转而到达了一排整齐的僧房前,这里是专门提供给寺外人士居住的。
“要如何能在金州唯一的黄教寺庙常住呢?”兰加志问。
“简单。”徐一品笑了笑,晃动着手里的花色扇骨,“功德千万贯,牛羊百多头。”
南方来的文官们都暗暗咋舌。
徐一品指了指他们来的方向,“白塔,纯金的塔尖,随随便便上千斤,当然,这也比不上里面供奉的仁波切指舍利万分之一。大人们请。”
僧房里弥漫着浓重的麝香味道,凡是地面都铺着半寸厚的毛地毯,深蓝、暗红与正黄构成对比强烈的花纹,厚重的木质家具和手工精美的挂画,屋内繁复的装饰着格桑花莲花的雕刻,象纹八宝纹随处可见。
“大人们坐下歇歇脚。”
照顾徐一品起居的小喇嘛端来了热腾腾的油炸果子和酥油茶,这一夜的所有不堪与失落在此刻终于有了地方安放。
明明是徐一品最在意的早茶时间,却莫名有些压抑,他吞下一块烤制的奶皮子,拍了拍手,说:“柏州州丞赵宇修想必诸位也有耳闻,就是那个被玉龙害的得罪了一州衙门的可怜人。”
去年角州之变后,断了背的牛大人和没有口粮的两万玉字军抵达柏州潍城,颇有廉名的赵大人不得不为军队四处筹粮,能动用的关系全部动了个遍,才将这些瘟神送上运河南下。事后不仅痛骂李千沛鼠首小人,还送了筐死螃蟹给她,暗讽她横行不了多时。
“赵州丞出了名的爱妻,将军前半年给他久病的妻子送了大半斤丹药,北巡组在柏州拆分的事伯衡得以第一时间知道。”徐一品说着,咬了一口空心的炸果子,露出内里蜜枣的填馅,“大概那之后,北巡组的大部分动向伯衡都了如指掌。”
四个干巴巴的文官都扭头看着飘逸潇洒的玉字军军师,沮丧的氛围依然在他们头顶盘旋。
“还不明白吗大人们?”徐一品摊了摊手,“去沽县的叶大人和去开平城的谭大人,以及昨天被你们拆开的所有骑兵,伯衡都替你们招呼得很好。”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徐一品单手转了转扇子,单独盯着兰加志说:“兰大人的北巡任务顺不顺利,焦蒿的生死,追云部落到谁手里,伯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