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不说话也不走。
她这次终于不好再一句话不说就把对方拍在门外面，只好客气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像是得了她这一问才终于可以开口一般，她听见对方十分隐蔽地吐出一口气道：“今天周五，我带你去市里买琴吧。”
顾知沐这才想起来他们俩似乎还有过这么一段约定。
当时答应他只是为了一时推脱，如今她是绝不愿意再跟徐杳独自待在一起的。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
“你不会开车。”
“我可以叫李书记陪我去。”
“我问过她了，”徐杳的指尖一动，变魔术般挑起一串车钥匙：“她今天很忙，特意把钥匙给我了。她还叫我趁着周五早点带你去，周末合唱团不是要排练了吗。”
顾知沐语塞，心想要不那天告诉李云栖徐杳其实是他的债主，叫她帮自己拦着点他算了。
然而正如徐杳刚刚所说的，合唱团排练在即，她确实需要一把吉他。
其实最好当然是有架电钢琴，然而这里是连电都怜惜的地方，更别提什么钢琴了。
天大地大，工作最大。并没有纠结太多时间，顾知沐点点头：“那就麻烦徐医生了，走吧。”
她就这样坐上了去往城里的车——在后座，而且是徐杳主动帮她拉开的车门。
对方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是提醒她山路颠簸，虽然坐在后排也要好好系上安全带，就钻进驾驶室里发动了车子。
起初的路途十分沉默。
顾知沐心里还装着尴尬，能不说话就不想开口，而徐杳更是个闷葫芦，目视前方，似乎一心一意只顾着开车，全然忘记了后座上还有个前女友。
一时之间，车内只有导航发出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连首歌也没放。
等下了高速路，徐杳却成了车内第一个开口的人。
他像是不经意般随口一提，问道：“在下江村有几天了，工作适应了吗？”
顾知沐“嗯”了一声，又想起自己明明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要跟他做同事，如今提起工作，正是开展同事关系的好机会，于是继续说道：“上课都还好，这里的孩子基础虽然差，但好学的心是不错的。”
徐杳却道：“上课还好，那就是下课不好了。”他说罢，呼出一口气，似乎意识到自己这话太过生硬，又补充道：“这里的家长不是很想让女童上学，你能拉着女童组建合唱团，很不容易。”
顾知沐叹气：“合唱团的事情也要谢谢你，只不过万事开头难，这几日……孩子们的来得不是很齐。”
徐杳道：“农忙的日子快要到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在下江村人心中，种地是比上学要重要得多的事。
顾知沐沉默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几日以来盘桓在心头的想法。
“徐杳，你觉得……直播合唱团排练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