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鸿对着南韵,意有所指,“哪怕你的丈夫对你怀疑,猜忌,防备,粗暴的对待你。你也必须对他永远保持忠诚与顺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丈夫的信任。其他任何人任何事,你都不需要考虑。”
一如既往的,这些苦口婆心的谆谆教诲,沉重得像是压上来的石块,伴随着一块又一块的石头从天而降,压得人喘不过气。
南韵一面听着,一面无意识的在脑海深处想起阳光正好的午后,竹叶在轻风中互相碰撞,小虎咬着绣球,嗷呜嗷呜的叫声。
耳畔的声音渐渐远去,她的神情愈发安静柔和,吐息都变得细微。
一炷香后,南鸿意犹未尽的止住,问道:“韵儿,你记住了吗?”
南韵敏锐的察觉到话中的暗示,她抽回神来。
少女已经出落得尤为美丽,她安静的垂着双眸,清丽的眉眼如同一尊由匠人精心雕琢打磨出的玉像,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也绝不会有任何违抗。
她本能的配合着点头,嗓音轻缓好听,“我记住了。父亲。”
南韵的乖巧听话让南鸿心情愈发愉悦,他又叮嘱几句,才放南韵回院子里换衣,准备出门。
与此同时,山坡上风声渐大。
金帐外的几面大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如同猛兽咆哮。
大会开始时,大人物们还能够保持平静与礼貌,得体的互相寒暄,聊一聊共同的祖先与草原记忆。
但喝完了奶茶,到了关于生死的问题上,一切就变得没那么好谈。
东胡王虽然没有开口说出太过于难听的话,但同来的东胡贵族与另一位东胡王子却是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咬死这件事一定要贺昭偿命。
对于这样的要求,出乎意料的九部帅并没有一致表达赞同。
两方长时间的反复拉扯,最快用尽耐心的是年轻的东胡王子。
“贺昭,你就说我兄长是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杀他?”
贺昭一贯性情疏冷,面上难以看出情绪。哪怕此时他身处风暴的最中心。
此时他依旧云淡风轻,甚至连眼都没有向咄咄逼人的东胡王子扫一下,只漠然道:“的确是我杀的。”
“至于为什么?”
他话音微顿,似笑非笑的轻瞥向东胡王子,瞳仁深处含着彻骨的冷意,“因为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自己一心求死,我成全他罢了。”
王子神色愤怒,眼睛里像是存着刀子,恶狠狠的看向贺昭,大声喊叫,“贺昭,你胆敢杀死我的兄长,今日只有血债血偿!一条命只有拿另一条命才能抵!”
太子忍耐到了极限,他忽然抽出腰间的弯刀,一刀扎在桌面上。
木屑四溅,刀背入木三分。
“阿里刺。血债的确该血偿。但阿斯库他死的活该。”
九部帅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这种时候贺雅里会跳出来。这件事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贺昭今日死亡,其实贺雅里才是最该开心的人。
支持拥护贺雅里的图木想要阻拦太子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东胡王冷冷的逼视着太子,缓缓开口,“贺雅里,你什么意思?你要袒护你的弟弟?”
贺雅里并不喜欢贺昭,但随着阿斯库的名字不断被提起,他总会想起那个姑娘。
那天她是因为他在她面前与东胡公主跳舞而吃醋,才提前离开宫宴。
如果那天她没有那么早离开,如果他追上去,或许都不会遭遇这种事情。
他才是南韵的丈夫,南韵应该由他来保护,该杀死阿斯库的人也该是他。而不是贺昭!
每当阿斯库与贺昭的名字放在一起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