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问他:“倘若我的阿爹与兄长要将我嫁给一个我根本不爱的人,你觉得如何?” “那怎么可以!阿瑶所嫁之人应是自己心悦之人!” 他有些激动,猛地捂住嘴咳嗽了几声。 宋瑶替他拍着脊背顺气,唇角勾出柔和的笑意:“鹤亭,我喜欢的只有你。” 陆鹤亭的脸被呛的通红,浅眸中满是惊愣,以及隐约跳动的光亮。 宋瑶拉着他的手,她笑了笑。 “鹤亭。”她的目光有些悠远,“我为你讲个故事吧,或许你会觉得荒谬。” 伴着不时炸起的雷声和雨滴的噼啪声,她娓娓道来,讲述着那些荒唐又真实的前世。 直到天色渐晚,雨水稍歇。 陆鹤亭坐在她的对面沉默着,他垂着头,宋瑶看不见他的神情。 宋瑶望着依旧昏暗的天际。 “鹤亭,你死的那日也下着这般大的雨,我死在你死去的第二天,被捂死在了那口棺中。” 她的嗓子干涩沙哑,手中的茶水早已凉透。 宋瑶不知道陆鹤亭信不信,无论他相不相信,这次,她一定要救下他。 她要带着他离开。 她再也不要在鹿鸣村了。 青年始终未曾说话,久到宋瑶了然一笑。 她无奈摇头:“鹤亭,我知道你不——” “阿瑶,疼吗?” 有些微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宋瑶愣神看去。 陆鹤亭抬起了头,宋瑶这才发现,他的眼睛红的骇人,眸底的情绪复杂。 “疼吗,在棺中……的时候,疼吗……” 宋瑶摇了摇头,忍住想要再次夺眶而出的眼泪。 “我不疼,我不疼啊……”她擦去眼角的泪水,问他:“你一定很疼,你一定比我疼……” 陆鹤亭是死在纷乱砸下的农具下。 那坚硬的锄头、铁锨、榔头砸在他的身上,敲碎了青年的骨头,血水染湿了整个衣衫。 他身子骨那么弱,凭着要救她的心撑了那么久,捱了那么多下打,一直挣扎着要起来找她。 他疼不疼…… 他一定很疼…… 可他死之前都在想着她。 她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即使双眼已经红肿不堪。 她扑进他的怀中,抱着他的脊背:“鹤亭,你一定很疼,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啊……” “鹤亭,我们走吧,我们离开好吗……带我离开吧……” 她哭着,求着青年离开。 陆鹤亭回抱住了她。 那些荒谬的话若是旁人说出口,他是定然不信的。 可是偏生是从宋瑶口中所出。 他相信她的阿瑶,少女眼中的悲痛不是假的。 这世间总有些超乎他认知的东西,他不得不信。 在少女的哭喊声中,他哑着嗓子开口:“好。” 我带你走。 陆鹤亭带宋瑶走。 少女从他怀中退出来,抬起头吻上他的唇瓣。 陆鹤亭脊背一僵。 这是一个一触即离的吻。 她轻轻碰了碰他,随后捧着他的脸笑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