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最近几天遇到的意外太多,温旻的思绪高度紧绷,面对周牧的示好,她竟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我没事的,”温旻说:“只是昨晚没有睡好,所以今天状态不太对。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很开心。”最后一句话,温旻眨着亮闪闪的眼睛,毫无保留地凝视着周牧。
“哦,那你回家吧。你回到家我就走。”周牧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起伏。明明是关心人的话语,却被他机械地说出,少了几分亲切感。
但这已经让温旻足够开心。
“好的。”话音甫落,温旻转身立即往家里走。她知道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就是因为知道那个人是谁,所以回家这段短短的路程,她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愉悦,毫不掩饰的快乐。
看着温旻走进家门,周牧才转身离去,快速回到车上。司机是家里的老人,也算看着周牧长大,也知道了点周牧和刚才女孩的点滴事情。他启动车子,小心翼翼地提醒:“要是你爷爷知道了,他会不开心的。”
周牧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假寐,车内陷入寂静。见状,司机也不再做无用功。
回到家,迎接周牧的是满室黑暗。司机并不和他住在一起,而是和他爷爷住在一起。周牧爷爷原本打算让周牧也住过去,但周牧受不了每天高强度的被监视。以高中毕业后的安排要挟爷爷,才让他同意自己独自居住在母亲早年购买的郊外别墅。“要挟?”周牧站在玄关处脱鞋,边换鞋边轻轻念出这两个字。他没来京北之前,没有想过这两个字会出现在他和他的爷爷身上。
周牧先去浴室洗了澡。厨房桌子上有保姆做好还在热着的夜宵,保姆会在周牧到家十分钟之前做好这一切并离开。司机会与她对接,让她不至于错过时间,早来或晚来。
洗完澡,周牧头发还在滴水,他也懒得擦干净,随手用毛巾擦了擦脸,便下楼吃东西。吃完东西才去到书房写作业。周牧喜欢在学校睡觉,尤其是课间,周围声音嘈杂,但那对周牧来说却是安全的象征。到了家,反而会休息得不好。他知道原因,但从没有想过改变。
写完作业,周牧鬼使神差地去到母亲的卧室。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与母亲在他小学时就已分房,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如果不是因为爷爷的阻挠,恐怕早已撕破脸。可惜,可惜,不再相爱的两人没能等到解放就被一场意外的车祸带走生命,从此在地下依旧纠缠不清。
周牧母亲名叫周存灵,父亲叫周进。都姓周。其实,周牧爷爷并不是他的爷爷,准确来说应该是外公,但因他只有一个女儿,他父亲又是倒插门,所以周牧外公就变成了周牧爷爷。
周存灵房间布置简单,黑白灰三种色调铺满整个房间。大床靠近落地窗,两边放着绿植,可惜周存灵死后没人理会它们。绿植早早死去,连尸体都已归于尘土。没有人敢进周存灵的房间,清洁工作也是由周牧爷爷亲自做的。
周牧走到母亲连接卧室的书房,伸手按开壁灯,灯光亮起的一瞬,过往的记忆随着光芒一起飘进周牧的脑海。
“我是贱人,因为我,爸爸才出轨。”
“我不该学习成绩不好,因为我,爸爸才出轨家教老师。”
“我不是好孩子,我破坏了妈妈的爱情。”
周牧走到书房背窗的那面墙,墙上挂满照片。照片主人公大多为他。照片上的他年纪还很小,个子不高,也很瘦弱。脖子上挂一个小黑板。黑板上写着各种陌生的词汇。那时的他,甚至不理解词汇组成语句后的含义。他只记得母亲打他骂他,说因为他,父亲才出轨,才不要她。是他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爱情。
没有在书房停留太久,周牧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