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语蝶没用过的画纸,三下五除二誊写了五六行。
和往前数十四年一样,舒语蝶没看懂他的字。
但夏聚行云流水的动作里,清楚明白地写着——我很高兴。
他这副鬼怪附身的样子,上次见还是高三。
舒语蝶自动挪远,靠边坐开,给他留足空间,然后视线一转看见阳台上的吊兰,突然有了灵感。
夏天是无边无际生命力旺盛的蓝色。
夏聚怀里的画纸没有待够十分钟就牺牲了三张,其中两张还是舒语蝶抽走的。
绿色的2B铅笔在白纸上勾勒出大致形状,线条像是有了活力,翩然跃在纸面,弯折旋转。
夏聚写完手头的东西,纸一折夹进书里,沙发另一头的画面就在吸引他。
他挪近一点,丢开挡在中间的粉色兔子,声音放得极低:“想到了?”
舒语蝶安静了一会儿,画完手上最后一笔才说:“有一点点感觉,先勾个形。”
概念性的线条描完,角落写下便于理解的文字,舒语蝶转头问夏聚。
“你呢,写完了?”
“写完了。”
夏聚脸上带着笑,嘴角浅笑勾出一点小弧度,很像刚刚在画纸上的线。
舒语蝶顿了一下,鬼使神差盯着他问:“所以.......接下来你要坐我边上盯着我发呆?”
“当然不,”夏聚摇摇头,又凑近一点:“给你打个预防针。”
舒语蝶一愣神,脑子尚且留在设计图的世界没出来,就听夏聚说起了张阿花。
上到xiuer这个鬼名字的由来,他那个开美妆店的大表姐连续一个月拿他年幼的小脸练手。
下至姓张的那个傻叉整整三次上课没给他占座,三天两头蹭他饭卡死不还钱,还差点在食堂里公然扯他裤子。
总之,全篇概括为一句话——张阿花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燥热的夏天时间过得很快,大后天一转眼就到。
其间舒语蝶的灵感正式成形,大差不差得定了下来。
夏聚和楼上独居的大橘猫相处融洽,单方面相见恨晚,时不时往舒语蝶家里抱,大多时候不知道窝在楼上干什么。
会面当日,公交站旁。
“张阿花他真的认路嘛。”
两人站在财神庙旁公交站台后面的大片树荫下,舒语蝶挡着细微洒下的太阳光,不太放心地问。
夏聚没良心道:“不认也得认,他自己说想来求财神的。”
“也是他说自己能找到路的。”
说迟不迟,说巧不巧,就刚好在夏聚说完这句话的节点346路到站。
下车的人流里,头顶暗粉色发型的高个男生异常显眼。
夏聚看过去:“这不到了嘛,不至于那么蠢。”
舒语蝶盯着那头炫彩的头发,有些震惊。
张阿花染的粉头发?
见到张阿花下车,夏聚手一插兜,闲闲地说:“那我走了,顺带和他打声招呼。”
张阿花一见夏聚就笑,期待地顺着他走来的方向望,向树荫下的舒语蝶热情挥手。
只是热情的双手挥到一半被夏聚打下去,揽着脖子被迫转身,夏聚压低声音威胁:“这次花费我全包,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都是兄弟,路费算什么东西,这些不是早就说好的嘛,”张阿花笑得灿烂,有点发欠,重重拍了拍夏聚的肩:“自家嫂子,我能说什么。”
回想他在之前聊天时的恶劣语句,夏聚不大放心地瞥了他一眼。
那时候,张阿话可是什么垃圾话都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