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
沈皓之笑地优雅,“全押了,赌姜寒月。”
卫宵不曾见过主上任性的模样,此番连押两样宝贝就为赌姜相家姑娘能赢,颠覆了他的认知。
能做暗卫,首要的就是完全听从主子的命令。他挠挠头,行至赌桌将东西押出去。
沈元若正气着这群人错把鱼目当珍珠,无人愿意下注姜寒月时,一侍卫打扮的小哥一言不发就在她面前赌了两样宝贝。
心高气傲的公主赏了卫宵一个赞赏的眼神。
倒还有人识货,不比那群蠢蛋好好一双眼睛全白瞎了。
作为当事人之一,姜寒月不关心场外人如何。她谦虚地欠了欠身,“算来,曲庭之中,我也算是前辈。”
“既是前辈,礼让后辈也属应当。”
“袁姑娘,你先请。”
袁婉回以一礼,对她这番客气接地心安理得。
再次入了琴座,稍稍平复对上姜寒月激动的心情,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琴音再响时,她换了一首挑手艺的曲子——《山河表》。
与《桃夭》不同,《山河表》是正统琴曲。
这首曲子最大的特点便在于整段变调多且杂,要求演奏之人短时间内变换不同的手法。
上一刻或许听客们还沉浸在高山流水的自然意趣,下一刻琴师就变了节奏带人领略尘世的烟火人间。
作曲人不是别人,正是姜寒月那不靠谱的师父陆安写下的。
陆安嗜酒,最爱春日里的桃花酿。
《山河表》由当年名声大噪的他与另一位不世出的抚琴宗师齐誉共同完成,两人并称南齐北陆。
耳闻对方事迹已久又皆为琴痴,与齐誉初次会面,陆安一见如故恍如多年老友。
泛舟游湖,醉酒当歌留下许多传世佳作。
《山河表》是成就最高的一首,也是陆安最为推崇的琴曲。齐誉作词,陆安作曲将大晋盛世河山尽数汇于笔下,成就了如今这首绝代佳作。
姜寒月出师那日,陆安教给她最后一支曲子亦是《山河表》。
犹记得老头子那日惆怅伤怀的模样,喝着她带来的桃花酿感叹岁月不留人,一转眼他收来最不服管的学生也要出师了。
往事历历在目,姜寒月忆及那不靠谱的小老头少见地思念起人来。
也不知糟老头子如今游历到哪处了,盘缠还够不够。
一把年纪留在燕都养老不答应,非得出门遭罪。真怕他哪日醉酒躺下便醒不过来了。
袁婉琴艺确有功底。
至少她学琴至今除了陆安,袁婉的演出称得上有水平。
用老头子的话来说,就是有鼻子有眼还挺像个模样。
可惜啊,袁婉对上的是陆安最得意的徒弟,也是唯一得他真传的姜寒月。
比《山河表》她注定不会输。
沈元若才听得袁婉第一个音就嗤笑出声。
这女人比什么不好,非得自寻死路挑了最难的一首同姜寒月比。
想当年,她也是哭着在陆安手里勉强学会《山河表》一点皮毛。
除了师父与已逝的齐大家,沈元若敢说这世间再没有比姜寒月更有资格评判《山河表》的人了。
一曲终了,袁婉被众人吹捧着走下琴台。
沈慕之担忧地瞟了一眼亭亭玉立的少女。
“怎么样?姜姑娘。”
“这首《山河表》我奏得如何?”
任她如何掩饰,姜寒月都看出了袁婉虚假矜持下藏不住的得意。
“袁姑娘想听真话,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