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忱音唤了“相公”之后,景衔青咧嘴傻傻一笑,他手脚并用爬到云忱音面前,指着自己的伤口,委委屈屈的道:“痛痛,呼呼。”
云忱音看着他这幅模样,想起他曾经在马背上的意气风发,心酸难以抑制的涌上眼眶,化作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景衔青呆了呆,他仿佛自己做错了事情一般,急哄哄的道歉为她擦眼泪:“不哭不哭,娘子不哭,对不起,青青不痛了,你别哭……”但云忱音的泪水越来越凶,像止不住一样,景衔青手足无措,哄到后面,自己的语调也带上了哭音。
云忱音深吸一口气,止住泪水,轻轻安抚他:“好了我不哭了,你没错,我只是想哭了才哭的,你不用道歉知道吗?”
景衔青笨拙的点点头,看着云忱音忽然又傻笑起来。
云忱音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景衔青的情况她心里大概有数了,叫他老实呆在床上,她出去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处凉亭中找到一个正在打盹的下人,让下人赶紧通知老夫人他们,景衔青醒了。
那下人先是一愣,下一刻再没有懒散的模样,惊怵又畏惧的看了眼云忱音,连滚带跑的去寻人了。
回到房内,景衔青正躲在被子里,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他望见云忱音进来眼神一亮,自夸自奖的说:“青青不怕,青青一个人呆着了哦,青青有好好听话,青青厉不厉害?”
云忱音一时间还没适应和这个模样的景衔青相处,听完这话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迟钝的这会,景衔青已经嘴巴微撇,眼中开始水光闪烁。吓得云忱音仿佛一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青青真厉害!我们青青又听话又乖巧,青青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景衔青顿时眉开眼笑,脸上像开花了似的,开心到摇头晃脑,但他没有沉迷于夸赞中无法自拔,对云忱音纠正道:“叫相公。”
云忱音:“……”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突然大力撞开,景夫人宛如一阵强风刮进,眨眼来到床边,一屁股顶开了床边的云忱音扑到床上抱着她的大儿子哭爹喊娘:“我儿啊!你终于醒了,为娘都差点随你去了……”她叽里呱啦说了许多,景衔青有些被吓到了,目光紧紧盯着稍微靠后的云忱音,面露紧张。
那是他亲娘,这般激动情有可原,云忱音也没办法,她只好露出笑意安抚他别怕。她正欲和景夫人说一下景衔青的情况,老夫人这时匆匆赶来打断了她。
随老夫人一起的,是云忱音白日没见过的一位老人,他一身素袍,坐在小巧的四轮车上,进屋过坎时,两个小厮合力将他架起然后稳稳放下。随着他离这边越来越近,池音隐约闻到一股药香又似香烛的味道。再不动声色朝老人看去,发现他脸颊凹陷,身形也十分单薄,若是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家中贫寒衣食艰难。
这人应该就是府里的老太爷,听说老太爷年轻时打仗断了腿脚,不便于行,从此用上了四轮车。
也正因为老太爷年轻时立下战功,又为寿王朝断了双腿,所以即便他此时已经不在朝堂,朝中对他仍然敬重,就连景家的开国郡公爵位,也是那时得来的。
老妇人和老太爷的到来,再次将云忱音往后挤了挤,再加上后面跟着照顾两位的嬷嬷和小厮,云忱音已经被挤到后面的角落,众人将她的身影挡的严严实实,景衔青见不到她,突然开始发难:“不要不要,我要娘子呜呜……你们都走开走来!娘子!娘子你在哪儿?”
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景夫人语无伦次,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儿子:“衔、衔青,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而老妇人和老太爷,皆是面色沉沉,一言不发的注视着景衔青。
景衔青还在寻找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