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可不急着建府,想着能多在父皇母亲膝下赖着呢。”
“你呀,和你不讲理的母亲一个模子。”裴风郁笑骂:“有的儿郎十六岁都娶妻了呢,偏你长不大,赖在朕的宫里不走。”
裴宸玉理直气壮地受了,裴风郁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裴梦欢,挑眉:“梦欢这是和周家小子闹了别扭还没好?头一次这般安静,朕还当你没来呢。”
“......”所以为什么父皇也知道这件事,裴梦欢心中一阵无力,就算知道很多人都在看着她和周燃星,但是从秋狩那天开始,接憧而至的询问,才真切让她感受到了真的有很多人都在关注着他们二人。
她理了理心绪,开口道:“父皇说笑了,今日菜肴美味,儿臣一时贪吃,不免专注了些,还未来得及给父皇献上祝福,还望父皇恕罪,儿臣在此,祝父皇丰年为瑞,和气致祥。”
裴风郁笑叹:“姑娘家长大喽,马上就要出阁了,不是以前坐在朕膝上玩耍的孩童了。”
一旁的路文玉开口,略带伤感的感叹道:“是啊,当年妾第一次见到陛下时,也差不多是这个年岁呢,豆蔻青春,女儿娇俏。”
“诶”裴风郁不赞同道:“你现在也是一样的,在朕眼里,你永远都是最娇俏的。”
说完,又哎呀一声,轻声埋怨“朕说梦欢呢,你瞧你,都打断了。”又接着对裴梦欢说道:“说来,梦欢也是该嫁人的年纪,父皇定为梦欢寻一门欢喜的亲事,让你和你母亲一样,找到个如意郎君!”
此话一出,再结合父皇方才所说之话与前世的赐婚,裴梦欢心中警铃大作,父皇前世,或许早就已经准备为自己和周燃星赐婚了,之前还想着让母后与父皇说自己不欲与周燃星成婚一事,看来不能再拖下去。
如今殿内宾客众多,她知道不少人都在盯着这里,于是展露笑颜,乖顺的答道:“那儿臣就单凭父皇做主了。”
裴风郁欣慰一笑,又依次问过后面两位儿子的一些日常生活,深觉自己尽到了一个作为父亲的责任,达到了这次家宴的目的。
宴会散尽时,风雪已停,皓月高悬,繁星璀璨,空气中是冰雪冷冽的气息。
宗亲们三三两两的离去,宴饮酣畅的裴风郁此刻也脚步略微踉跄起来,由侍女搀扶着准备回殿,贵妃精力不济,便早早的退席回了昭阳殿。
裴梦欢见周围人都少了起来,便起身追上裴风郁。
“父皇”裴梦欢开口。
“嗯?”裴风郁回身,醉眼朦胧,努力辨认了片刻,才笑道:“是梦欢啊,找父皇什么事啊?”
咬了咬唇,裴梦欢深呼吸一口气,开口道:“儿臣为父皇先前所说之话而来。”
裴风郁想了想,语含笑意:“梦欢的终身大事呀,怎么了?”
“若是父皇要为儿臣和周燃星赐婚,儿臣不愿。”裴梦欢急而快的说出口。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远处传来宫中打更的声音,在此刻格外明显。
裴风郁的眼中一片清明,丝毫不见醉意,此刻神色莫测的看着裴梦欢,一旁的侍女已经有眼色退到几步之外,留下两人相对而立。
“为何?”裴风郁问道,声音冷静,不见丝毫不悦和惊讶,到底是掌权多年的帝王,心思深沉,情不外露。
“儿臣不喜欢他。”
这下裴风郁眼中才显露出一丝惊讶,“你们自小一起长大,整日又形影不离,梦欢,你说你不喜欢周燃星?”
“从前...”裴梦欢藏在袖中的指尖轻颤,“从前就当成情谊错付了吧。”
情谊?裴风郁轻佻眉毛,还是有情了,他思忖一会,道:“你可知周燃星今日为何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