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逍用口哨吹着一首很好听的曲子,边从兜里掏出一张数学卷子:“帮我把作业写了,我就不生气。”
顾苒有些吃惊,没忍住眨眨眼睛:“你作业不是都在我这吗?你怎么还有卷子?”
“我朋友从夕城寄过来的,这边的卷子太简单了,想考好大学,就得做他们那边的。”
夕城——
顾苒爸妈离婚前她家也住夕城,房子也是别墅。少女有些慌了神,慢吞吞侧头望着闹哄哄的面馆。
铺着塑料纸的木头桌椅,泛着油光的大白墙,穿着大红棉衣的小孩在哭,抽了一口烟嘴的老人满足的眯起眼睛,身后电视里放着夸张的喜剧节目,云雾缭绕的汤面被一碗碗端上桌。
“哎,同桌,你怎么了?”感觉有点儿不对劲,陆逍边抬手在她眼睛跟前晃了两下,又抽了双筷子放在碗上,“先吃饭吧,吃完帮我解一下题。”
顾苒点头,吃了口面,含糊说:“陆逍,你是夕城那边的人吧,怎么到我们这来了?”
”……”
好好的说这个干嘛?
陆逍顿了顿,突然抬眼望着她被冻得通红地手,想说什么,迟疑片刻,还是咽了回去:“那边……压力大啊,所以来这边——你弟弟怎么样了,还要在医院住多久?”
小姑娘摇摇头,没说话。
或许很久,也或许……
陆逍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一碗热汤面下肚,所有的委屈与茫然都被压了下去,周围嘈杂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只有笔尖触到纸张地“刷刷”声,就连空气也变得温柔静谧起来。
陆逍有点无聊,也掏出一张卷子写了一阵,忽然,又拿起笔敲敲她脑袋。
顾苒抬眸看他,提醒:“不许敲我脑袋,都被你打笨了,还怎么考夕大?”
陆逍撇撇嘴,一脸无奈:“不打也一样笨好吗?第8题选a,你做错了。”
顾苒:“……”
她心不在焉放下笔,抿抿嘴:“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结账,你也早点回家。”
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说一句就要走?
陆逍抬起眼,定定望着小姑娘有些躲闪的瞳仁,笑了:“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可以怼回来呀,怎么动不动就要走?”
顾苒咬咬下唇,低下头,没吱声。
你怎么会明白?你随口的一句话都会在我心里播下种子,长出苍天大树。
陆逍起身结了账,拿起旧的有点泛黄的白书包,又伸手戳戳她肩膀:“还郁闷呢,我说错了好不好,笨的是我,顾小苒最聪明!别生气了吧?”
唉,又来了。
顾苒懒得理他,边藏好愉悦的小酒窝,伸手扯回书包,跑出去了。
外头雪停了,寒风刺骨比来时更冷。少女往手里哈了口气,边快步往医院方向跑。
”唉,谁叫你把棉衣放在超市里了?”她冷得打了个寒战,边郁闷地自言自语:“现在知道冷了吧,看你一会儿回去怎么跟——”
忽然,身后少年吹了声口哨,顾苒茫然回头,陆逍没说什么,只隔空扔过来个小灰兔暖宝宝,笑了下,就走了。
顾苒呆呆舔唇,边用力捏紧手里的“小灰兔”,心里也生出一阵没来由的柔软。
或许……跟他考上同一所大学,距离就没那么大了呢。
圣诞过了就是元旦,不过对高中生来说,过什么节都是在无边无际的作业海洋里度过的。
三天长假很快过去,月考成绩也下来了,顾苒的排名也不出意外的再次往下滑了几名。
这天,第一节晚自习刚下,顾苒就一声不吭趴到了桌上。陆逍折纸飞机的动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