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脱衣服的时候,总是会摩擦到胸的;泡澡的时候,水面漫过去的时候,也是有感觉的……
而回话的花满楼,此时也是心不在焉地对着镜子,轻轻蹙眉。
这是留给陆小凤整理衣冠的镜子,没想到有一天,他也可以用上。
镜子里的美人,眼如秋波,眉似远山,琼鼻樱唇,无一不完美。他虽是个瞎子,但也知道普天之下能长成这样的,凤毛麟角。
他是个不错的男人,但她却是个绝色的女人。花满楼情不自禁地深深叹了口气:偏偏她生得如此貌美,必然会有更优秀的男人来配。
陆小凤:???他叹什么气?这个时候不应该她叹气吗?这种事,不是姑娘家更吃亏些吗?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你叹什么气?”
花满楼听到问话才意识自己刚刚叹了气。
“如果我们一直换不回去,姑娘可否愿意嫁于在下?”
就因为想到要娶她,一向乐观豁达的他,都得这么深深地叹气了?
陆小凤脸色不善,“想娶我的人多得是,你大可不必担心要对我负责。”说完还觉得不够,“我这样的美人,就算是嫁过人,又被休了,也还是会有男人成群地追在后面,不劳您费心。”
花满楼垂眸:是拒绝了?他退而求其次,“那不如我们结为兄妹?”
陆小凤:就那么需要让自己良心舒服些是吗?不让这种负责,就用那种补偿?
她语气更冷了,“我长得,像是会缺兄长的人吗?”
“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想想有什么方法能换回去?”
话题不欢而止。
陆小凤对着一片安静的黑暗,愈加心烦:头发什么时候能干?
花满楼看看镜子,再看看陆小凤,心情也波澜不惊地微微低沉着。
是这样的美貌:只是被这样闲闲的看着,都会觉得心动的存在。
长久的沉默里,陆小凤又有些不安,语气放和缓了些,“你在想什么?”他可别想到太奇怪的求神问鬼的法子,若是求神鬼有用,这世上哪那么多冤情伤害……
花满楼闻言转过来看她,“我在想,真好看。”说了半句哑谜,听不听得懂,都随缘吧。
陆小凤沉默了: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些,这么久的日子里,总是只想着自己……
花满楼失明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能借着她的眼睛看一看,却还是心甘情愿地陪着她待在这间小屋子里,她整日还不假辞色。
明天早晨用过饭后,他们一起去外面走走吧。
在琢磨如何换回去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也可以到其他地方转一转。
夜已深,陆小凤踩着软底鞋,一步一步地摸到花满楼睡着的小榻:既然没起来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那应该是睡着了的。
她试着呼唤愿望卡套,未果。
她顺着呼吸声,轻轻摸上他的脖子,再次呼唤,这次,手指握回后,是熟悉的手感。
但她担心,花满楼现在在她的身体里,也能看到愿望卡套,就又将愿望卡套收回去了——而且,她还打算让他看看这天下的大好河山呢。现在暂时还用不上,只要确认怎么能呼唤出来就可以了。
其实在她离开陆庭君别院的路上,一个人被层峦红叶的分外妖娆吸引时,她深深地想起了他……
而现在,他睡着,她终于可以将这些话,没什么顾忌地说出来了:
“我陆小凤见过最喷薄的朝阳,见过最萧瑟的落日,喝过最烈的酒,品过最香的茶,赏过春雨绵绵里湿漉漉的绚丽娇花,骑过苍茫大漠里桀骜不驯的龙腾骏马,抓过壁立千仞千难万险的桀骜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