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太子,还未领过政事,还未好好地上过一次朝。
皇帝突然就有了怒气。
大夏国太子不是被北燕难住,而是自家皇族困住。
本该一致对外的时候,却为了权利蝇营狗苟,将太子与少国师惹得伤心。
他体会到了云舒被自己人拖后腿的失望和愤怒,同时,又期待起来。
太子既能得云舒另眼相看,必有过人之处。
太子摇头笑道:“儿臣不敢有什么想法。儿子的命,与圆圆相连。她在哪儿子就在哪。若是有人要伤她,先伤我。”
伏地的老臣浑身一抖,无比失望地道:“太子……你是太子啊……怎可如此儿女情长?”
太子不为所动,“若是换成圣上与国师……他们当年亦是这般相扶着走到如今,难道也是儿女情长?”
他撩起眼皮看一眼本欲说话的其他人,“你们判断我们儿女情长,不过是因为圆圆是个女子罢了。可是此时站在金殿之上的,还有旁的女子。父皇。”
他看向皇帝,“大夏国历七世,方显富足。就似父王要护长公主,儿臣也定要陪着圆圆。父王可以对冤圆圆叛逃之事视而不见,他日便有可能为了旁人再冤圆圆。儿子做不到。儿子与圆圆已签下生死同契。不论是天下事亦或是私事,儿子都会同她一起面对。”
长公主看向太子,皱眉,“你非得要同本宫作对?”
太子笑笑,“当姑母站在旁人那边的时候,可曾在意过本宫的死活?姑母救过孤的父皇,孤的母后也曾救过姑母。”
可惜,他的父皇念了他姑母的恩情,却无人念他母亲的恩情,让他这些年一个人挣扎着求生。
最可恨的,是她姑母照拂的,是要他命的人。
长公主瞳仁一震,站起身,也顾不得去理会云舒给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直道:“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
“来人!”她扬臂高声一喝,“顺者昌,逆者亡。”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群持刀侍卫涌入,抽刀指向先前开口反对过她的老臣等人,指向云舒与太子,亦有几人冲上龙墀,指向被孙公公护住的皇帝。
皇帝用力抓着扶手,大口吸气,死死瞪着长公主,似乎想要说什么,又似乎,有口难开。
孙公公大声呵道:“长公主殿下,圣上待你不薄,你竟然要弑君?!”
长公主看一眼已经稳住情绪、径自爬回软轿上坐好的颜张氏,对高坐在上的皇帝道:“是你逼我的。”
这些日子,她一边要照顾昏迷不醒的驸马,一边要面对皇帝的斥责和警告。
他说她错了,她不觉得。
他让她悔改,她不愿。
于是,她每日进宫来听训,对外,却有意传出皇帝疼惜她,对云舒不满的话。
好在,她提出有更好的国师人选时,皇帝也来了兴趣。
她知道,皇帝的时间不多了。
多一个能用的药人,就多一份希望。
“皇兄。你既然快要死了,又何必强撑着呢。你的身子骨不好,就应该把皇位让给身子骨好的人。”自以为胜券在握,长公主索性也不装了,“我虽是一个妇人,却也知道要一个国家安定强大,上至君臣,下至百姓,都必须要有一个健强的体魄。可是你们呢?”
她嫌弃地打量太子,“皇兄不到四十便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太子更是年纪轻轻靠命吊着。一代,两代,现在已经七代了,第八代依旧要身体孱弱随时要死的皇帝吗?”
云舒平静地垂眸听着。
不得不承认。
长公主说的这些,虽然难听,却是切实的大夏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