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突然就上不去了。
燕如一到底年幼,铺满整层的寒冰几乎榨干了她所有真气,丹田空空如也,若不是南山一直在背后支撑着她,怕在出招的那一刻便瘫软在地上了。
失去真气维持的冰迅速消融,连水迹都被地板吸收的一干二净。
南山拽着燕如一靠在身后的石壁上,这个位置是他一早看好了,若情势不对可立马翻身上四层。
冰层消融后,又一道身影跃上来,是北落君山。
“师父!”
北落君山神色淡淡,只有眉头微微锁着。
他两步上前接住惊喜之下泄了口气止不住往地上滑的爱徒,口中不知是责备还是关切,“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行了别追究了,想想怎么出去吧。”卓君文收了剑几步上前将燕如一抱起来,“我记得这个阵法出口似乎在六层?”
“七层。”北落君山道。
他渡了一丝真气护住南山的心脉,又喂了两颗避障丹才将人背起来在前边引路,“阵法改了,现在出口在七层。”
锁妖塔外界的风雨已经平息,在二人入塔之后,那些躁动的妖魔也平静下来,静静蛰伏等待下一个时机。
南山醒的时候是在两天后的晚上,睁眼是熟悉的松板竹条搭就的陌生房间,房间的正中央摆着张竹桌,上面灯影跳动,鼻息间萦绕着淡淡药香。
他动了动手,魔气肆虐后的伤口愈合前是钻心的疼痛。
他又试着动了动腿,不小心踢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他觑眼仔细瞧了会,才发现那小丫头蜷在床脚。
他张嘴想让小姑娘到这头来睡,两天滴水未进的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闭眼缓了缓,忍着疼痛翻身爬起来,起身时撑在床边的手疼的打颤。
只这么一个动作,南山额山就渗出细密的汗。
他坐在床边喘匀了气,头一件做的事却是将燕如一轻轻托着挪到床头塞进被窝,才顾上给自己干的冒烟的嗓子倒口水喝。
喝了一整壶水,南山才感觉真切的有了活着的感觉。
他站在床边看着小丫头睡得不省人事,连换了个位置都没醒来,犹豫许久,还是脱了鞋钻进被窝。
机会难得,丫头还小,睡一晚……应当无妨?
此刻他已经忘了身上的伤口,放缓动作小心翼翼的躺下,搂着他的小丫头心满意足的睡去。
已经熟睡的南山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瞧在眼里。
屋顶上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将下面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
卓君文咬牙切齿的盯着屋顶恨不得将它盯出一个窟窿。
若不是这小子为了护着他家小丫头差点连命都豁出去,他能同意自家丫头日夜在这守着?
他没法拿南山出气,只能恶狠狠的盯着北落君山,“瞧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北落君山点头,一贯平淡的语气中难得带了些淡淡的笑意,“承蒙师兄与诸位师侄往日关照,才叫我这徒儿这般出息。”
卓君文险些被气个仰倒,合着这还是他们一手促成的?他琢磨了下,似乎还真是。
回想往日种种,他们当面纵着丫头跟着小子玩,暗地里没少给他使绊子,本想叫这小子知难而退,谁料这小子却是抓着机会往前凑。
挨的打多了,功力也突飞猛进。
往日因,今日果,说不好谁成就了谁,亦或是谁拖累了谁。
思及此处,卓君文叹口气,“我家丫头可不一般,你舍得让你心爱弟子趟这浑水?”
风雨之后的剑阁一片生机盎然,连天地清气都富足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