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解析》。
好了。
她现在知道了，祁惑喜欢看书，还是心理学方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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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檀香开始焚烧，焚香器具里升起缭绕的烟雾，乐思引想到了《红楼梦》里太虚幻境一章，只是现在她是那个贾宝玉。
调香的整个过程，环境安静地落针可闻，只有调香工具叮当碰撞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乐思引甚至幻听出平缓的呼吸声，分不清是谁的。
以人为灵感的调香，驱使着她去深入探究眼前人的一切，她的视线径直落在男人身上，观察着视觉可见，但仅仅视觉上得到冲击力并不足以让她满意。
香可以是嗅觉，能够辅助以视觉感知，但一瓶称得上是作品的香水，是一个故事，要有更深层次的内涵。
眼前人的内涵，以及故事，她想要知道。
《梦的解析》从一开始的一百页翻到了一百零三页，翻了三次，但内容并未经过祁惑的视线，这本书他看了不下五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专心过。
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太过炽热，这样的视线他并不陌生，但是这次的视线却有点不一样的味道，他难以忽视，甚至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就连最厉害的心理医生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感受。
祁惑也不勉强自己专心去看，视线几次投向调香的人，偶尔两人的视线交缠，在空气中摩擦出一点称得上暧昧的东西，但更多的是双方的互相试探，祁惑试探乐思引的意图，而乐思引试探他的底线。
在此时此刻的情境下，她能“放肆”到什么程度。
氛围造就的暧昧，无关心动。
乐思引知道祁惑不是一个完美的守情人，这个是好事，她才能乘虚而入，问她想知道的事。
她开口问道：“你……结婚了吗？”
翻页的手指顿了下，祁惑翻到一百零四页，视线望向乐思引，有些意外。
毕竟问“有女朋友吗”在这比这个问题更合适。
乐思引是有考量的。
前者的意图比后者更加堂而皇之，也更加超过规矩，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在这样的环境中问出这个问题有点违背道德的意味。
何况，她知道答案，所以她试探的，是他是否会为了前女友不婚的打算。
“这属于私人问题。”
乐思引了然，手上调香的动作没停，祁惑看到她白皙纤细的手拿起了一个香瓶。
“我知道，只是我得确定，我们这样道不道德。”
太过拙劣的试探和掩饰，压根不用戳破的谎言，祁惑勾唇笑了下：“如果你这样想，那么我认为，这个问题应该在酒吧你在我身旁坐下的时候问，而不是现在。”
“所以你知道答案，不用我告诉你。”
果然是喜欢看心理学书籍的人，和人对话总是不经意习惯于审判对方的道德，但他确实有度，没有让人不舒服，这样有度适当的审判游戏，她反而乐于参与。
“子非我安知我之乐，那你认为我知道的答案是什么？是道德的还是不道德的？”
“不算不道德。”祁惑开口道。
乐思引知道他会这样回答，抛出早已想要的回答：“你好像习惯把人往好的地方想，但……”
乐思引沉默一瞬。
“先生，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滴灌上的香水滴入桌上的试瓶里，液体在缓慢地混合均匀，仿佛更深一步的试探。
祁惑知道对方的调香已经初步完成，手上的书合上，纸张相撞发出“噗”的声响，“但我的想法是正确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