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真不客气。”祁理垂眼看着她,眼底有光影浮动。
“朋友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了,让人觉得有距离感,其实可以更随意一点的。”
吴忧发现自己说得有些忘乎所以了,偷偷瞥了祁理一眼,见他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会这样吗?”
“……也就有那么一点点啦。”
“那我改改?”
“嗯?”
“我这人其实不太擅长和人建立亲密关系,把握不好分寸,就像你说的‘距离感’。”祁理带着几分认真解释道。
“是吗,”吴忧也不知道祁理为什么突然和她说这些,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可我见你跟Alex兄妹俩相处得挺自然的啊。”
“世上像他们两个脸皮这么厚的人已经很稀缺了。”祁理淡淡地说道。
吴忧不禁发笑:“你每次一本正经地毒舌的样子真的很腹黑诶。”
“腹黑?”祁理对这个形容词似乎不太了解。
吴忧扯了扯嘴角,“嗯……就是很可爱的意思。”
“是吗?”祁理显然对此存疑。
“嗯嗯。”吴忧用力地点点头,笑得焉儿坏,小梨涡浮上了脸颊。
祁理也没再问,棱角分明的嘴角扬起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吴忧发现祁理这人其实并不想他表面看上去那么冷淡,其实熟了之后偶尔还会蹦出一两句玩笑话,其实还挺可爱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全然没有了此前的生疏,磁场很契合。
“小忧。”
“嗯?”
“你当初是怎么决定回老家开民宿的?”
“这个嘛……我其实真没想太多,说实话整个学生时代我都还挺迷茫的,对于毕业后究竟要做什么脑子里面完全没概念,不过研三下半年找了家公司实习了半年之后当时我就很明确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过的。”吴忧看着落在植物叶片上的光芒,漫不经心地说道,“所以就用排除法咯。”
“这么说会不会显得特别没出息的样子。”吴忧转过头来望向祁理,略带自嘲地笑道,黑亮的眸子宛若子夜。
祁理看了她一眼,只是回了一句:“人生是旷野。”
吴忧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怀里的玉宝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毛茸茸的小雪团子睡姿很安逸,无条件地相信着这个世界。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当摄影师?”吴忧托着下巴,好奇地问。
“算是从小的兴趣,尤其是出国念书后,相机就更不离手了,毕业之后顺理成章地入了行。”祁理说得很简洁,却也多少能听出几分寂寥来,眼下的投影使他看上去多了一层深邃,眸光有如暗河。
“你多大年纪出去的呀?”
“十四岁,国内念完初中就出去了。”
“这么小?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一定很难捱吧。”吴忧代入一想都觉得很窒息,才十四岁诶,还是个半大的小孩子而已。
“一开始确实挺难,每天浑浑噩噩,没有一刻不想退学。”现在回想起那段时光具体的心绪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确实不太好过。
“那后来你是怎么适应下来的?”吴忧歪着头问。
“因为遇到了一个很好邻居,是个退休的老爷爷,每天想尽办法找我搭话闲聊,说实话一开始确实觉得挺烦的,”祁理笑着叹了口气,“后来实在拒绝不了也就渐渐适应了,他从年轻时就喜欢户外徒步,还登过珠峰,后来我们时常约着一起去登山,久而久之心打开了,也就渐渐适应了全新的生活,也结识了一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