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逐渐冷却下来,桑渺默不作声地吃着白米饭,眼前的菜不是她从来不碰的鸭血粉丝,就是加了胡萝卜的玉米粒炒豌豆粒。
耳旁是阮彦芝在和卓宏说她外甥女阮黛的婚宴情况,言语中不乏喜悦与自豪,她说将来卓悦结婚,他们当父母的要好好把关。
桑渺低头笑了下。
饭后,桑渺提出告辞,没有人留她过夜,阮彦芝帮她把她的纸盒拿到电梯口,和她说了几句掏心窝的话。
“渺渺,你也别怪妈妈忽略了你。你是我的女儿,悦悦也是我的女儿,她年纪小,各方面都需要妈妈的照顾,你别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
“妈妈和你卓叔叔结婚这些年,表面上看起来很幸福,但牙齿还会和牙齿有磕到的时候,其中的艰辛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卓叔叔的妈妈对我一直不太不满意,有了悦悦,勉勉强强对我好了些,我现在只能顾得了自己,顾不了你了,渺渺你不要怪我。”
桑渺低着头,闻言不禁轻笑了一声。
“妈,怎么什么话都让你说去了呢?”她偏头,深有意味地看着她,“我要是想干点什么,在你再婚之前我就干了,你放心,我姓桑,不姓卓,不会打扰你们一家人的生活。”
电梯停顿在这一层,金属门应时打开,她从阮彦芝手里接过她的东西,“电梯来了,你不用送了。明天我会去参加表姐的婚礼,不用担心。”
她踏了进去,脸上撑着一抹微笑。
电梯门缓缓关门,桑渺突然低下头,手背揩了揩脸颊,没发出任何声响。
中途进来其他住户多看了她几眼,她自始至终低着头闷不吭声,直到电梯到了一楼。
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她顺着人群走出楼道,楼下的空地上有饭后散步遛狗的住户,也有小孩在慢悠悠骑四轮自行车。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白色的云被夕阳染红,甚至拖长了云层的尾巴,一架小小的飞机犹如一颗黑点在空中笔直地飞行。
她收回视线,把纸箱放在草坪旁,然后接起了电话。
那头传来熟悉的男声:“桑老师,我考完了,语文试卷我感觉还可以,作文题目和我们先前押过的题目有些类似,问题应该不大。”
桑渺嗯了声,叮嘱:“今天不要做题复习到很晚,早点休息,明天平常心考试。”
付念寒突然沉默了几秒,冷不防地问:“你怎么了?”
“什么?”桑渺哪里知道他这么敏感,光是听她讲一句话,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反应过来,解释说,“没怎么啊,我能怎么了?”
“桑老师,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和我说。”
“是你有什么事,记得要和我说。明天还要考试别想东想西,胡思乱想。”
有小孩骑着车向她撞过来,她往旁边让了让,“先不说了,我还在外面,你如果有什么题还不会,等我回去看下。”
他挂电话前最后说了一句:“嗯,你没事的话,那就好。”
桑渺的眼眶一热,原本被闷下去的情绪再次上头。
“咦,姐姐你哭了。”骑车的小女孩仰着头看她,然后伸出小手握住了她的,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别哭啦。”
桑渺破涕为笑,随意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冲她笑了笑:“姐姐没哭哦。”
—
第二天早上,桑渺独自一个人去了阮黛家。
新郎得把新娘子从娘家接走,再去酒店办酒席。阮黛有四个伴娘,原本是定了五个,其中一个是她,但她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所以只剩下四个。
因为这事,阮黛那张嘴叭叭叭,直到现在,还在说她不靠谱。
桑渺来得很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