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难看:“你让我们做父母的情何以堪?我们甚至不能为她将来的人生提供任何的帮助!”
“不!”炎明摇了摇头:“我认为你们为她做的已经足够多,这十四年来在你们的保护下郁安才能平安长大,即便在童年的时候遭受过重大的精神创伤,但并未对她后来的人生产生过扭曲的影响,这一点都要归功于您和您夫人对她的细心呵护。”
郁文和冷笑:“是吗?我没记错的话炎教授之前分明说过我女儿这十四年来一直被同一个噩梦困扰。”
“那应该是她失忆后的某种应激反应。”炎明忽然话锋一转:“我能冒昧问个问题吗?”
郁文和不置可否。
炎明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问:“十四年前您为什么要收养郁安?那个时候您和您夫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还会想要收养一个九岁的女儿?”
郁文和不动声色地观察炎明,斟酌良久后才说:“裴国政曾经帮我处理过几起医疗纠纷官司,我感念旧友的恩情,所以就收养了他的孤女,有什么问题吗?”
“那为什么不告诉郁安关于她的身世?”
“裴家出事后郁安在医院里昏迷了一个多月,醒来后不但失去了记忆,还患上了自闭症,很长时间不能跟人正常交流,在疗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后又被送去了福利院。我跟我太太去探望她的时候发现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出事前她是个性格开朗活泼的孩子,可我们在福利院里见到她的时候她躲在衣柜里不肯出来,见到陌生人害怕得瑟瑟发抖,那一刻我们就决定要收养她。”郁文和长叹一口气:“我们用了很长时间才让她恢复正常,我只希望她能平安快乐地度过这一生,所以,请你高抬贵手,让我女儿退出犯罪侧写组,回归正常的生活。”
炎明沉吟片刻后说:“您知道郁安为什么擅自转学换专业吗?她想解开噩梦背后的真相。之所以不敢跟你们说实话,就是因为她知道你们为了让她‘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用尽心思,她不想让你们失望,可又无法摆脱困扰自己的噩梦,只能瞒着你们偷偷去学心理学。”
郁文和皱了一下眉:“就算她想学心理学,也没必要加入犯罪侧写组吧。像今天这样她一见到血就受刺激晕倒,很难说以后不会因为别的原因刺激她恢复最痛苦的记忆。”
“也许恢复记忆对她而言未必是坏事。”
郁文和脸色一变,陡然提高了音量:“我不同意!恢复记忆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为什么?”
郁文和一改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形象,说话语气甚至有些气急败坏:“我不想让郁安回忆起案发当晚的情景,那只会让她痛不欲生!”说完他腾地站起来,面带愠色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我女儿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炎明没再坚持,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彬彬有礼地向郁文和颔首道别,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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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秦曼云如常端着牛奶和药片走进郁安的工作室,发现她穿着工作服又在折腾无脸石膏像,想起下午的时候郁文和说的话,脸上不自觉地笼上了一层愁云。当初是她鼓励郁安学雕塑的,权因刚来家里的那段日子她十分抗拒跟人交流,整天躲在房间里发呆,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她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吸引她的兴趣,直到有一次郁莘将一个捏坏的无脸泥人拿给她看,她才有了反应。
但她一直搞不懂郁安为什么喜欢那个无脸泥人,哪怕后来她学了雕塑开始不停地做无脸人像,她也没想过这背后的深意,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这十四年来郁安一直被同一个噩梦困扰,但她从来没跟他们谈起过这件事,她宁可独自一个人忍受折磨,也不愿意向她求助,作为母亲秦曼云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