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佩兰离去。
夜间风起,纤瘦的身躯融入夜色中被吹得摇摇欲坠,昏黄烛火下那人携一婢女孤独离去,犹如被抛弃的孤魂野鬼。
本是仙子般的贵人却沦落至此,
夏公公瞧着她们,唯有无声摇头。
从前柳轻宁是相府嫡女,虽早年丧母,可父兄皆在朝中身兼要职,放眼整个京城,谁敢给她委屈受。
前几天,皇帝又不知是何缘故,毫无由来的下令彻查朝中百官贪污受贿之事,不知怎么就查到了柳家头上,还找出了一堆陈年烂账。
皇帝下令抄了柳家,柳家大少爷柳昭元趁乱叛逃出京,如今已经下落不明。
二小姐以及其余家眷全部关押,听候发落。
柳丞相坚守相府被擒,今早在朝堂上面对皇帝的斥责和一张张贪污证据,柳珲一头碰死在金銮殿上以死明志,血溅当场。
此事已经传遍京城朝野上下。
柳轻宁和佩兰又去了凤仪殿。
金雕凤凰盘旋在屋顶,凤仪殿里面灯火阑珊,宫外侍卫太监层层守卫,整个皇宫里最华丽的地方,便是这里。
走近时,仍能听见里面歌舞丝竹声。
柳轻宁浅浅叹了口气,强行按下心中焦躁。
今日她必须见到皇帝,只为保全家中活着的人。
柳轻宁行至殿前,远远朝里张望,最终和佩兰一同行至凤仪殿前,见到徐贵妃身边的宦官。
未等柳轻宁开口,那宦官先发制人道:“昭容娘娘请留步!贵妃娘娘今日拒不见客。”
“陛下可在里面。”
“自然是在的。”
柳轻宁取下腕上翡翠玉镯递给他:“劳烦求公公替本宫通传一声,本宫求见陛下。”
那宦官见镯子成色极好,想必价值连城,顿时两眼放了光,忙不迭拢下镯子,又装模作样往里边走,最后身影消失柳轻宁视线内。
初春夜晚风凉,又恰逢雷声阵阵。
柳轻宁今日只穿了一件薄衫,春衫被风吹起,贴在玉肌上勾起丝丝凉意。
她拢了拢衣衫,抱紧双臂,与佩兰靠得近了些。
柳轻宁等在外间,目光盯着金銮殿大门从未离去,掌心隐隐泛起汗珠,心中祈求陛下一定要见她。
不出半刻,公公就从里面出来了。
柳轻宁眼中升起一丝希望,忙上去问他:“如何?陛下可愿意见?”
那宦官摇头晃脑,微挑起眉头,尖着嗓音得意洋洋道:“奴才早就说过,贵妃娘娘今日拒不见客,陛下自然也不会见您的,您还是请回吧。”
柳轻宁闻言,心中猛地一顿。
陛下不肯见她吗?
柳轻宁再无他法,只得再次恳求:“拜托公公,再帮我通报一次。”
“陛下说了不见,您求我也没用!”公公退了一步,上了一个小台阶高高站着,斜眼睨了一眼柳轻宁不再理会她。
柳轻宁瞧着他这幅小人得志的姿态,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也是,如今相府倒了,柳轻宁成了落毛的凤凰,他们这些奴才又是做惯了拜高踩低这等事的。
她心里空空的,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除了求皇帝,她还能怎么办呢?
看样子徐贵妃也不会帮这个忙。
柳轻宁站在风口处,任由晚风吹拂自己的头发,久了只觉得浑身冰凉彻骨。
夜色越渐浓重,晚风越渐冰冷。
天上的雷声不曾停歇,柳轻宁心里的希望一点点淡去,眼中泛起一层薄雾,她不能在这些人面前落泪,只微仰起头,将眼泪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