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柳轻宁心里揪得不舒服。
她不高兴总要个出气的。
伸手摘了枝梅花,砸在地上,最后抬脚故意踩几下,腊梅随之化成一滩烂泥。
柳轻宁站在风口处,任由清风拂面,鬓边发丝缠绕在脸上,她抬手理好,全然不在意兰昭仪的敌意。
兰昭仪是宫女出身,最看不惯仗着家室目中无人的。
在她眼中柳轻宁便是这种人。
柳家最近风头盛,兰昭仪的靠山现在躺在病床上,她不敢得罪柳轻宁,只凉飕飕道:“入宫这么久也不见你出来走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病了!要是病了就不要出来见人,免得过了病气给别人,徒增晦气!”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早春天凉,柳轻宁今日穿了披风,仍觉身上寒意。
“咳咳——”凉风吹起披风下摆,柳轻宁没忍住轻咳两声。
“兰昭仪赎罪,我近日确实受了寒,不大方便见人。”
柳轻宁捂着小嘴,双眼脸颊泛起微红,眸中含水,我见犹怜,俨然一副病态模样。
兰昭仪被她吓得退了两步,眼中尽是厌恶嫌弃,并出声赶人:“去去去!病了还不离本宫远点!”
柳轻宁捂嘴偷笑:“是。”
“真是晦气!”
兰昭仪小声念叨,不愿和柳轻宁待在一块儿。连周采女都顾不上,带着婢女溜之大吉。
那周采女盯着兰昭仪离去的身影,脸上掩不住的落寞。
看样子兰昭仪是不会等她了。
柳轻宁见状提出:“周采女?我们一同去贵妃宫中吧。”
周采女却向她行了一礼,满怀歉意替兰昭仪道歉:“兰昭仪脾气一向如此,妹妹莫要与她置气才好。”
柳轻宁坦然道:“我不会与她置气的。”
两人约好同行,离开了合欢殿,往凤仪殿那边走去。
凤仪殿在皇宫东边,那边离金銮殿最近,从合欢殿过去必要经过御花园。
前两日下了雪,御花园的花儿被积雪压得低了头,今日又放了晴,又纷纷抬了头,那积雪下的一点娇色,便是这冰天雪地里最美的风景。
一阵阵的风刮过去,小脸被刮得生疼,柳轻宁拢了拢披风,将手藏在手炉下。
周采女转了转手里的汤婆子,试图用最后一点余温再暖暖。
两人一路都不怎么说话。
柳轻宁自认和她算不上熟,只是进宫不久又不愿得罪了他人,所以和谁都能好声好气说上几句。
两人穿过御花园,拐角处正巧能看到金銮殿。
兰昭仪转头往那边望了一眼,道:“最近陛下身子越发不见好,所以兰昭仪才脾气大。”
柳轻宁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周采女想到她大概也不明白其中原因,便给她解释:“兰昭仪一直很受宠,却没有子嗣,日后既没有依靠,也出不了宫,心里自然乱,脾气也就大了,你别与她计较,忍忍就过去了。”
柳轻宁听着精准锁定了两个字——出宫?
进了宫的女人还能出宫?
柳轻宁不明其中缘由,心中又急着想要弄清楚来龙去脉。
“她为什么要出宫?”
周采女似笑非笑,她扭头看柳轻宁,露出一丝惊讶:“妹妹难道不知道?自先帝废除殉葬制度以来,凡未被召幸的妃嫔日后是能够出宫的,可兰昭仪承宠多年,又没有子嗣,她这样的以后出不了宫,将来只有守陵一条路。”
真能出去?!
知道自己不用老死宫里,柳轻宁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只要她熬到新帝登基,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