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在国外是有公司的,后来公司要在国内发展,所以他才回国定居,顺便跟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先培养培养感情。
婚事是两家凭着交情定下的,梁梦儿的妈妈和霍醒言的妈妈是旧识,一方面是人情往来,一方面是利益往来,说到底也就是一桩寻常的商业联姻。梁梦儿的妈妈去世后霍家依然认可这门婚事,至于生日这天霍醒言提出解除婚约,全然是他自己的决定。
“你笑什么?”霍醒言疑惑地看着我。
“高兴啊!”我飘飘然,“你不仅来了,还穿了我送你的衣服,是不是说明……你不讨厌我?”我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他被我炙热的眼神吓到,仓促撇开脸,突然直视着正前方。
我顺着看过去,顾宇承竟然还没走,并且一直在用异样的目光审视着我,大概是还不太能适应自己的狂热追求者就这么公然把他晾在一边。
也好,趁此机会让他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省得他整天自恋地以为全世界女的都要围着他转。
“哐”地一声响,伴随着东西摔碎的声音,众人集体朝大厅中央看去:一张小圆桌翻倒在地,身着白裙的女生趴在地上,手边是碎成片的餐碟和残余的食物,她想用双手撑地站起来,但掌根不小心压在了碎瓷片上,渗出几滴鲜红的血。
我瞥了眼她的鞋,右脚鞋跟断了,摇摇欲坠地粘连在鞋底上。
果然。
原本应该是“我”推了阮湘湘一把,她没站稳,脚一崴撞在了长桌上,裙子脏了鞋跟断了,在晚宴上狼狈不堪,从此大小姐恶毒的形象深入人心。这回我没推她,她自己走着走着鞋跟断了,看来鞋子质量确实不太好,不能全赖大小姐。
顾宇承听见动静,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一个公主抱把阮湘湘从地上捞起来,在众目睽睽下火急火燎地抱着她跑了出去。
……
我如同被人按着头喂了一颗屎味巧克力。
干什么啊这是……鞋跟断了又不是腿断了……
而且好歹帮人家女孩子把下半身遮一遮吧!
在场的人却都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惊诧于堂堂顾少居然会为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女人而乱了阵脚。
由此可见,只要别人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我。
不过说什么都晚了,人已经消失在门外,照他那个架势是等不及叫救护车了,得亲自把老婆送去重症监护室抢救才行。
“梁总,生日快乐!”
这句听得耳朵起茧的祝福语再次在我面前响起。
我仰起头,眼前又是一张陌生的脸,疲惫感淹没了我的耐心。
光这一晚上要应付的人就比我平常一年接触的人加起来还多,社交量严重超负荷。
当下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两个人面面相觑,陷入僵局。
这里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跟我很熟,事实却是我一个都不认得。
他身穿一件宽松米白色圆领毛衣,托着酒杯,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头发微卷,蓬松的刘海遮住半边额头,眉清目秀,俨然一个青春阳光的大学生。
这边还没弄明白,那边又迎面走来一位戴着茶色眼镜的老大哥,熟稔地向我们打起了招呼:“梁总,霍总,小楚,正好大家都在……”
“楚……”我愣了一下,怔怔问道,“你是楚耀白?”
“梁总怎么连自己挑的男主角都不认识了?”老大哥打趣说道。
真的是他。
我指着顾宇承和阮湘湘离开的方向:“那你——”
我飞快意识到不对劲,话停在了嘴边。
本来此刻陪在阮湘湘身边的人应该是楚耀白,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