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许多年李仪殊在冷不丁的听到关于殷舸的消息时,都下意识的想到那个夜晚。
那是她们三年级学年结束后的舞会,学生会在中心广场上铺设了一整条烟花长廊,将在舞会进行到尾声时燃放,是每年用来欢送毕业生的固定节目。
李仪殊穿着今年生日殷舸送她的裙子,样式简洁的一字肩短裙,月白的裙子衬得她肌肤莹白,她画了淡妆,在舞会大厅的一个角落找到了坐在人群里的殷舸。
无论在哪,殷舸都会不自觉的成为人群的中心。
此时,她坐在窗台上对着一盘马芬蛋糕高谈阔论,从上周教授科学课的伊娃老师上了厕所后衬衫卡在内裤里讲起,伊娃平时在学校里十分嚣张,擅长挖苦同学。
殷舸开了个好头后,紧接着讲起自己今天来的路上碰见了校长和他的秘书在车里做一些能生孩子但不是为了生孩子的双人运动,将整个“背后聚众议论的无耻八卦脱口秀”推向气氛爆炸的顶端。
殷舸喝了口白葡萄酒润喉,最后以三年级的大块头蒂姆在最新的街区大胃王比赛中买通裁判作弊,最后却只赢得了亚军收尾。
话题跌宕起伏,激得这群身高正常,心智只有身高一半的同学们怪叫不断。
李仪殊的视线穿过人声鼎沸凝望倚坐在窗台上的殷舸。
她穿着件灰紫色的短袖,露出两支修长白皙的小臂,薄薄的手掌握着玻璃酒瓶,她懒散的样子好看极了。
刚刚结束了法国旅行的殷舸染了金发,柔软的发丝零散的落在她肩膀处,有几绺不规矩的贴着她瘦削而分明的下颌骨。她已经十七岁,眉眼间的风流在大厅暗金色的灯光下透着缱绻。
偶尔扬眉大笑的时候,颊边还会荡开个笑窝,中和了她身上偶尔蔓延出来的孤独和冷漠。
李仪殊想:她好像又长高了。
自从平安夜后,她们两个之间陷入了微妙的尴尬局面。
那个晚上殷舸没和家人一起过,而是来到了李仪殊的家里。
晚餐她和李仪殊的爸爸互相敬酒,喝得兴致昂扬,最后双方不得不被李母和李仪殊拉着结束晚餐。
殷舸喝了很多酒,父母习以为常的邀请女儿这个可爱的朋友留宿。
只有李仪殊不知怎么了,她看着双颊微红的殷舸心跳如擂鼓。
李仪殊扶着喝醉了的殷舸回到房间,殷舸最近一直都不太高兴,虽然她还是逗得李仪殊脸红耳热,和人讲话的时候满嘴跑火车。
但李仪殊还是察觉到了:她其实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她抽烟的频率高到吓人,无论多晚给她发信息,她都是秒回,好像整夜整夜的不睡觉,不上课的时候她都泡在图书馆里,除了李仪殊,谁都找不到她。
但她一天中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挂着懒洋洋的笑意,李仪殊也不好开口问她。
李仪殊心惊胆战的看她晃晃悠悠的洗澡吹头发,在床上躺好。
殷舸躺在李仪殊的小床上,小臂横在脸上,她高且瘦,虽然在这张床上有点局促,但还是容得下人躺。
李仪殊关了灯,在殷舸身边躺好。
她们用了相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李仪殊嗅着殷舸的味道,莫名觉得殷舸的味道是不一样的,甜蜜的樱花香里透着点大雪的冷。
李仪殊枕着手臂,躺在殷舸身边,静静的打量着她,在难得的静谧时光里体会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
她房间的窗帘遮光性不太好,睡在靠窗那一侧的殷舸半身沉在黑暗里,半身沐浴着稀薄的月色,她手臂下露出来的半张脸线条流畅,嘴唇抿着,红且润。
李仪殊看着看着,着了迷似的凑上去,她轻嗅着殷舸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