舸抿了抿唇,重新把视线放在素材上,“你把第3场再放一遍我看看。”
荆棘鸟的故事开始于平安夜的烟花节,明灭璀璨的烟火中,有行人眼尖地看到居民楼天台上挂着块长条破布,仔细看去发现——那竟然是个人。
警察赶到的时候发现这是一具女性的尸体,年龄大约十五、六岁,她身上有多处淤痕,阴/道里查检出男人的精/液,死亡时间约在四天前,这是五十年来最冷的冬天,而大雪在尸体身上结冰又化掉。
她死于中毒,脚边散落着耗子药的包装。
经查实,这名女性尸体姓名为张荆,家住……曾经就住在这栋居民楼里,目前这栋房子被她的父亲张辉卖出。
张荆的父母都是赌徒,为了还债,把她卖给了做皮肉交易的胡姐,她第一次接客的时候太害怕,扫了客人的兴致,被狠狠的扇了几个耳光。
胡明珠是胡姐从街上捡回去的,她被胡姐养大,月经初潮后就被胡姐推出去接了客人,胡明珠是这里呆的最久的女孩。
她不能跑,也不愿意跑。养育之恩,她把胡姐当妈看待。
冬天的时候胡明珠穿着丝袜和短裙,感冒了好几天,但张荆身体太弱,胡明珠体谅她,吃了药,瞒下了自己感冒的事情,替她接客。
附近建起了新楼盘,往来开大客车的男人们旱久了,搞起来没完没了的,胡明珠的感冒变成了肺炎,连接了四个客人后,躺在床上再也没能睁开眼。
十五岁的张荆拿着胡明珠留给她的钱跑回了家,却发现父亲张辉将房子出售换得大量现金,继续沉迷庸碌残忍的赌/博游戏。
她在幽暗的地下室里找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热火朝天的牌桌上,张辉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张荆一下子涌起委屈和怨恨,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她解释道:“我偷跑回来了,没人发现。”
“你怎么就…… 算了…… 反正钱也拿到了。你回家呆着吧。”
张辉的笑容很微妙,在他平庸的脸上寻找不到一丝温情,张荆敏锐的察觉到,他不是在高兴女儿回家,而是在高兴,可以再卖她一次。
她甚至没问她爸妈新的住址在哪里。
张荆跑到了大街上,但是人群也让她害怕,她很想念胡明珠。
想念胡明珠给她煮的泡面,想念胡明珠坐在灯下边抽烟边给她穿鞋带的样子。
其实去找胡明珠,也未尝不可。
反正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她买了包耗子药,回到了原来家的楼顶,这是她从小一受委屈就跑来避难的地方。
爸妈最开始的赌瘾不大,在家里支着麻将桌,总是吵得张荆睡不着,她给自己找了块净土。
如今这块净土会见证她的死亡。
耗子药什么味道张荆已经尝不出来了。她坐在天台的消防机井上,恍惚间看到了胡明珠。
胡明珠穿着干净的衣服,头发泛着柔软的光芒,张荆慢慢爬过去,她的靴子挂到了房子蔓延出来的铁架,她被倒吊着,但也没力气挣扎了。
今年的第二场雪落下,慢慢覆盖了她的皮肤,她的头发,她尚带淤青的脖子慢慢充血变红,又慢慢变白了。
她死了。
她和胡明珠一人一场雪,真是死了也要死得秤不离铊。
世界何其大,大到容纳七十亿人口吃喝拉撒,大到环球旅行需要2、3年,大到南北半球永远交换着过夏天,太阳照在地平线上,胡明珠永远闭上了眼睛。
这个世界逼仄到容不下一个姑娘要活下去的念头。
胡明珠说:“我也没什么想法,我就是觉得,小张和我那时候很像,我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