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从食堂回来的同学比平时早了十多分钟,走廊熙攘,尤其高三一八班门口。
陈年走过人群,余光随意扫视一圈,走进班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不存在。
外面,聚集的学生们或多或少地都将视线投到江莺身上,带着试探与审视。
甚至多了一些外班的同学。
她们拉着不太熟又好像很熟的高三一八班的同学,站在栏杆旁,低头窃窃私语。
白织灯下,江莺亮润的眸子平静枯败。
感到那些视线,她收拾书包的手顿了顿,没什么反应的拿出走读证。
小幅度调整完呼吸。
江莺给班主任李微发了一个请假的信息,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往外走。
檐外的天色渐被白灰侵占,飘下细碎的小雪粒,拥在高三一八班门口学生不约而同避开她,仿佛是碰见什么可怕传染病。
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真臭。”
声音一落下,躲开的人立刻增多。
江莺的脚步停了下,手收紧握在一起,嗓子里仿佛有反复滚动着沙粒一样疼。
她低下头,步伐变得很快。
隔了一个楼梯口的高三一七班,涌出来几个笑得灿烂的学生,男男女女混杂。
他们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借着玩闹的名义,其中一个短发齐耳的女生跟旁边的中分女生对上眼神,狡黠一笑,朝前快速的走过去,故意用肩膀狠狠地撞了江莺一下。
江莺没来得及躲开她这一下,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一趔趄,没来得及站稳,背上就不知道被谁恶狠狠地推了一把。
“干什么啊!臭死了!”
那短发女生大声喊了一句,厌弃地盯着眼前脸色刷白的女孩儿,嫌恶地拍了拍被她撞到的地方,捏住鼻子后退几步。
风雪严寒交缠,扑在江莺的身上,挤进骨缝里。
她僵在原地,缓缓地抬眸,眼底发红,环视一圈,脸发白。
周围的每一个学生都表现的若无其事,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不存在,无声地透露出恶意,似是无尽的黑暗深渊拉住江莺往下掉。
这些眼神像利剑,刺入身体,静默无声。
江莺耳畔的声音变得模糊,虚幻,有一种被攥住的脖子的窒息感。
许霓提着奶茶,哼着歌,一拐过楼梯。
她就与江莺对上视线,脚步停下,眼神打量一番,变得冷嘲。
江莺凝着她。
直到许霓先移开视线,走过台阶,从立在楼梯道口的她身边走过去。
高三一八班门口,站着越来越多的学生。
在教室里靠墙位置,陈年坐在那,安静的写数学卷子,似乎外面的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许霓坐在他前面,拢了一下头发上的雪水。
陈年放下笔,声音很轻地说:“怎么样。”
“挺爽的,就是这些事早晚都会传到那个疯子耳朵里,”许霓转过身,笑了一下,“我这有个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陈年问:“谁?”
许霓拿出手机,找到聊天记录,递给陈年。
“这人职高的,叫孙柏。以前跟在李北屁股后,现在被踹了,心里可不带劲呢。”
陈年沉思片刻:“我考虑一下。”
许霓愉悦地耸耸肩,无所谓地转身。
一想到刚才江莺破防的样子,就忍不住勾着唇笑。
教室外,无数个眼神停在江莺的身上,低头避开所有的人,脚步加快离开致远楼,走出校门,站在四通八达的大路口中间。
雪静静地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