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她的生活并不富裕,一年也就在过年的时候,外婆会带她去茶楼喝茶。那时黄瑶手里拿着点心卡排队等点心出炉,一种价位的点心对应一种章,像集邮,当点心卡被盖满时,心情和胃也被撑得无比满足。
黄瑶有些失落,还以为可以从冒着热气的小车上取下蒸笼,然后给服务员盖个章。
高启盛把她的表情变化收进眼底,唇角忍不住勾起。
小孩就是小孩啊。
点心开始上桌,晶莹剔透的虾饺、软烂香嫩的香芋排骨、圆圆胖胖的核桃宝……黄瑶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满满的点心铺了一桌。
一顿晚餐吃完天色已黑,茶水添了又添,黄瑶大概是累坏了,饭量比平时多了不少。
高启盛走在前面,身后洋洋洒洒地跟了一群人,在楼里吃饭时明明只有他和黄瑶两个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人。
小叔叔。黄瑶跟在他身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阵仗,小声地喊他:我们能回家了吗。
## 15
回家。
这个词怎么听怎么舒服。
高启盛眼尾弯起,眼里带上了笑意,他觉得这句话听起来特别顺耳,顺带着心情也好点。
看着黄瑶上车不太利索的动作,高启盛难得地伸手帮她。女孩子即使吃了这么多,身子依旧是轻飘飘的,高启盛一手扶着她的手臂,一手托着她的腰,黄瑶太瘦了,腰只有细细的一条,贴近一些,一个臂弯就能圈起来。
香港的晚风微凉,黄瑶的手臂也凉凉的,高启盛想,她的身体好像一直都是没什么温度的状态,每回碰到她的手臂,如同握住一块凉玉。
他想起之前找过的营养师,自己嫌没作用让人待了两个月就滚蛋了。
哎。他啧啧两声:之前那个营养师,把他喊回来。
是。司机简洁地应着。
高启盛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加了句:这回找个女的来。
他转头,对上黄瑶迷惑的目光:你这个身体,能考上好大学就有鬼了。
黄瑶不服气地反驳:小叔叔,你对一个准高三生说这种话,是会挨雷劈的。
挨雷劈。
高启盛笑得更畅快了,在京海都劈不着他,更别说香港这一亩三分地。
只要他乐意,香港的阴天都能变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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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盛让人把车开回旧山顶道。
旧山顶道靠近太平山和维多利亚港,夜晚顺着山道盘旋而上之时,能看见山腰成条的灯火,黄瑶看向窗外,香港的楼房都细细长长的一条,远看像一条直插云霄的直线。
漆黑的库里南拐进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楼内,黄瑶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路竟然是上山的路。
高启强给他安排的房子在跑马地,但他已经很久没回去。每年也就过年的时候会在那边过个夜,大多数时间都在香港的酒店和其他购置的房产中度过。
在旧山顶道的房子是景色是最好的,依山傍海,清晨还能听见嘤嘤鸟鸣。
更重要的是,这间房子还有大阳台,比京海的阳台更宽敞,半露天设计。
当时高启强问他,让黄瑶住哪儿。
他想都没想就决定了旧山顶道。
面对高启强,他露出一个隐秘又狡黠的笑容:秘密。
高启强笑着轻锤他:她可是我女儿,小子。
那笑容里藏着了然和警告,高启强明白自家弟弟的心思,哪怕两人之间隔着未见面的四年,同流在唯一源头之中的血脉,使两兄弟彼此之间拥有心照不宣的感应。
高启盛没说话,视线落在自己哥哥书桌上的照片,高启